25 夜谈

25、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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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杨玉琴之邀,林艳随杨玉琴离开酒店后回到了杨玉琴家里。

两个孤身女子经常是彻夜谈心,同榻而眠,近来工作繁忙,两人少有机会聊天,晚餐后无事,正好一叙。

回到家里,两人一阵疯打嘻闹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起了家常。

杨玉琴喝着咖啡,林艳吸着酸奶。

杨玉琴拿起电话拔通了汪健。

“刘局长送回去了吗?你现在哪里?”杨玉琴问。

“到我家来坐一坐,塑机厂的事得想一些办法,不然会前功尽弃。”得知汪健已将刘明青送了回家,现正在开车,杨玉琴说。

“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来不了。”对方答道。

“林艳在我家,我们一起聊聊。”

“算了,我真有事。具体问题明天再商量,行吗?”

见汪健执意不来,杨玉琴感到婉惜,只得放下电话。她希望汪健来后,商谈塑机厂收购的应对措施,也借此机会挑动一下汪健那石佛般的神经,当着林艳的面来个情人相会,恋情公开。自汪健拒绝了她的心事后,她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汪健,情意未断;她知道汪健对她的感情是一种特殊的感情,是一种前提设置而又不谐世间情事的感情,一时间是无法突破的;近一段时间来,女人的敏感天性使她注意到了林艳对汪健的好感与关心,这种好感与关心似乎已上升到了情恋;她思想着变换一个角度,用林艳的恋和情冲破汪健那种特殊感情的束缚,冲破汪健那种情感设置的前提,使他佛心燥动,能涉世间情事。

“我本想把汪健叫过来坐一坐。可惜,他来不了。也好,近来实在太忙,他不来,我俩今天就散点心,谈点姊妹悄悄话。”杨玉琴对林艳笑说道。

她俩边看电视边聊天,水果皮、瓜子壳、开心果壳在若大个玻璃茶几上堆成了几座小山。

她们谈了童年的记忆,谈了同窗的生活,谈了工作的经历,谈了个人的生活。她们无所不谈,她们惺惺相惜。她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感受,做女人难,女人要想干事业更难。

“我觉得刘局长这人心怵不正。吃饭时他那双贼眼,老是盯着我俩,特别是盯着你。你没注意到?”当说到创业,收购塑机厂及刘明青时,林艳说道。

“我哪有不注意的,他又不是只这一次,上次就是如此。在交际中我已习惯了,只怕你还有一个过程。这就是女人,特别是漂亮一点的女人,干事业难的道理。”杨玉琴深有感触地说。

“你觉得汪健这人怎么样?”杨玉琴问。

“不错。有能力、聪明,敢想敢干。你挑选了一个一等一的合作伙伴。”杨玉琴的问话,林艳感到突然,但她也毕竟是个成熟、智慧的女人。她坦然地回答,但却向合作上引论着。她担心杨玉琴识破了她对汪健的恋情,更担心杨玉琴知晓了她对汪健恋情的进度。

“我是说他的为人、性格、品行、长相。”杨玉琴纠正着林艳的答话。

杨玉琴对汪健的信祟和念意,曾多次向林艳谈过,平时工作和生活中对汪健的处处关心、事事体贴,林艳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她自己对汪健的恋情,或说两者之间已公开的恋情显示得那样的隐蔽,不便让杨玉琴得知,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葛而已。

“都不错。无论从那方面说都是男人中的骄娇者,拥有典型的男人气质。”这是林艳的心里话,也是为了应承杨玉琴。

“真是那么看的?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杨玉琴追问道。

“不错。是心里话。有什么不对?”林艳显示着迷惑,坚持着自己的应承。

“那就好。很长一段时间来,我都很注意观察你。我觉得你已对他有了好感,甚至动了情。是这样吗?”

杨玉琴单刀直入,林艳一阵揪心,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这就叫做贼的心虚。林艳明知汪健是自己的好姊妹、老板的心意之人,自己却心存恋意,把自己摆上了与对方竞争的地位,虽然得到了汪健的认同,但以一个女儿之身,她却不敢理直气壮,既担心失去了姊妹的和气,又担心失去了个人的颜面,更担心汪健从中无法应对。

“是吗?我觉得没有这种感觉。”林艳没有承认。

“那可是你的意中人,我怎么能横刀夺爱。”林艳觉得前面的话答得不具体,不能使对方放心,再一次地补充地戏笑道。

“燕子。你这是说的假话。”杨玉琴啜了一口咖啡继续说:“正是因为他是我的意中人,我的观察才细,第三感官才灵敏,才有可能意识到女人间的这种竞争。”

杨玉琴的口气哆哆逼人,杨玉琴的一席话直刺林艳的心底。

这是公开的争战吗?林艳虽有意识,但无准备;既使有准备,也没有这种情场的经历和经验,更没有克敌制胜的胆量、气质和武器。她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争战,她可能是情感上的胜利者,但在其它任何方面她都不是杨玉琴的对手,都注定是一个失败者,而且不堪后果将等着她。

她不愿意这种公开争战的发生,但她也不会言弃。她不愿意伤了三者之间的任何情谊。她要不动声色,伺机而动。

林艳重新开启一并酸奶吸吮着。慢悠悠地说道:“那是你的感觉吧!不要强加于我。”

“我们姊姐之间无话不说,无心不掏。你要说假话,我就要怪你;如果是真话,那怕发生争执,也是姊妹之争,不伤情谊。”

林艳听不懂杨玉琴的话,捉摸不透杨玉琴的意思。

林艳望着杨玉琴,一阵茫然。“唉…”叹息一声,没有下文,继续吸吮着她的酸奶。

“不要叹气,我是好心。若真有此意,我将想办法成全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认真地考虑个人问题了。”

杨玉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林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要瞎胡扯了,我们两人在这里谈你恋、我恋的,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他那德性,俨然一个有妇之夫的石佛。我们谈也是自作多情。”林艳想偏开话题。

“什么石佛?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石佛。所谓石佛,那是他的一种虚伪的假象,他汪健没有七情六欲,为什么要结婚?怎么能生子?什么是自作多情?我相信qing动天地,特别是男人在悠悠欲情之下,他只能挣扎,终将被情欲所困。”见林艳有离题之意,杨玉琴紧抓不放,言词更烈。

杨玉琴举了几个日常相处之间观察到的林艳对汪健体贴关心的例子后,继续说:“这种体贴、关心超出了同事间友谊的作为,可见你春心已动。春心既动,何不加速。我所说成全,就是要设法为你加速。”

杨玉琴丝毫没有离题的意思,话却越说越白。无奈之中,林艳试探地说:“你对他的念意怎么办?你又能怎样成全我?我就是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能放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有妇之夫有怎么样呢?世间上这类事情是屡见不鲜,只要你情他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条件的变化,感情的深入,任何事情都会发生。”杨玉琴唆使着、灌输着。她觉得男人毕竟是男人,没有猫子不吃鱼的,只要让汪健走出家庭观念上的束缚,涉及世间情事,他照样会在体会了情感的快意之后为所欲为;她没有实现对汪健的突破,她希望林艳能够实现突破,希望林艳使汪健迈出情事的第一步。只要汪健有第一步,她就能够看到希望。

“谈谈你自己怎么样能激活汪健那石佛般的心。”林艳继续试探着。

“这就是我今天要谈的目的。”说着,杨玉琴起身重新冲沏着咖啡。

“总说头痛,晚上睡不着觉。这样频繁地冲喝咖啡,刺激神经兴奋,怎么能睡得着觉?怎不叫头痛?喝点饮料就行了。”林艳劝说着杨玉琴。

“我已习惯了。我喜欢咖啡,它不仅刺激着我的兴奋,还刺激着我的思维。”杨玉琴端着咖啡在沙发上坐下。

“我们姊妹之间无话不说,特别是儿女私情的事,也不会见丑,也不会见外。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伺机与汪健谈了此事,令人气愤的是,他说他知情、也懂情,我俩的这种情义,他只能定格在兄妹情谊上。我也采取了一些办法与他胡绞绵缠,他是此心已定,不可逾越,我也没法,只得定格在这种所谓的兄妹情谊上,不能伤了感情。”

“他这人也真是古板的。对女人完全没有感觉。”林艳不便插言,也不知如何插言,随声附和并试探道。

“是啊!完全是一个不懂情事的家伙,空有一副男人的皮囊。”杨玉琴气愤地说。

“这就是大家所说的石佛秉性。”林艳继续附和、继续试探。

“我看也未必。”杨玉琴说着,当日的情景象电影般地在眼前急速闪过。

停顿片刻,略为思索。杨玉琴说:“我看他还是情欲健全的。在个人情感的问题上,他有两大障碍或说是束缚。首当其冲的是他以家庭的责任束缚了自己,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使之不愿去体会情人的含义,更不敢去体会到情人的快乐,一旦他冲破了这种束缚和障碍,他就会回归自我。其次是他在封闭自己情感的同时,不谐世间情事,颜面和不可预知的后果束缚和阻碍了他的情感开放,他害怕颜面的丢失和不良后果的产生,一旦能作好准备,处理这方面的事宜,他也会回归到男人的本性。至于对于我,我知道他有他的想法。他与伯俊是好朋友,此前我与伯俊是多年的情侣关系,将我们定位于兄妹情义上,这只是在前面所说的两大束缚前提下的一种义气和为人品质的表现,我信服他。”

杨玉琴继续说:“你就不一样。你是一个纯碎的大姑娘,没有婚姻史,更没有我和他多年相识以及我和伯俊这种关系的影响。这种纯碎性有助于冲破他的所谓束缚,使之升华。”

“说你和他之间的事,怎么又说到我的身上来了?”此时林艳已经愿意听清和听完杨玉琴的自我道白,故意半推半就地说。

“我和他之间的事已经说完,现在就是说你的事。”杨玉琴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说:“燕子。说句真心话,我觉得汪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优秀男人,可称得上是智勇双全、堂堂正正的美男子。如果看准了就要勇敢地向他发起攻击,不要忌讳那些‘有妇之夫’、‘第三者’这些所谓的世俗观念。爱是一个人的权利,冲击世俗观念、冲击爱的障碍是维护爱的权利的合法、正常行为,这方面我鼓励你,并且支持你。另外,你可能还顾忌到我的问题,我明确地告诉你:你就放心,我对他的那种恋情已成过去,这只是一种兄妹之情。”

杨玉琴继续教唆、纵恿着林艳,在谈到自己时不免有些伤感。

从杨玉琴的口中,林艳感觉到了杨玉琴恋情遭拒的真实性,也为汪健的作为和品行欣慰、自足。但她不明白杨玉琴为什么那样地鼓励自己,她真是那么地大度吗?这可是女人间少有的大度;若真是这么大度,那就是她把姊妹情谊看得重之又重,那就是她对汪健爱得深之又深,这种重和深没准哪天会物急必反。

林艳不知如何应对杨玉琴的“好意”。

“你看你,越说越离谱。”林艳是是而非地敷衍着。

“我们姊妹之间的谈心是推心置腹。平时大家都忙,没有时间,今天是难得的机会。你不要迥避、推却,你要把真实思想告诉我,我也可以从中做些工作,敲点边鼓,既使我帮不上忙,你自己努力,有了进展,我才能放心啊,谁让我们是姊妹。”杨玉琴继续追问着。

杨玉琴的言词中多次提到姊妹之间、姊妹之情着实地打动了林艳的心,面对这种姊妹情谊林艳感觉到无法迥避。既然确认了杨玉琴恋情遭拒的真实性,也有了自己与汪健情感升华的真实性,在这种姊妹情谊上探讨探讨也不妨。林艳决定向杨玉琴流露心迹。

“你对汪健的眷念之情真的完结了吗?”林艳问。

“不是说了那段故事,只是定格在兄妹之情。你不相信?”杨玉琴反问道。

“相信。完全相信。”林艳说着起身拿起杨玉琴的杯子倒了二杯白开水,递给杨玉琴一杯,端上自己的一杯回坐在沙发上,继续说:“你对他的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前段我虽对他有所好感,但这只是基于在你的基础上,并真切地希望你能成功。现在既然你与他的恋情已成过去,也已把自己置之度外,而且在不停地鼓励我,我就不妨谈谈我的真实想法。如果对他涉情,对我来说,还真是初恋,我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和什么样的结果,我真担心成为第三者的麻烦。不客气地说,我还担心你有意见。”

见林艳吐露了真情,杨玉琴也异常高兴,起码在林艳身上的工作收到了成效。

“我们之间谁跟谁呀?你能得到的,不就是我得到了吗?那有意见之理。姐妹共享之事,史间也有佳话。当然,共享这只是玩笑。”杨玉琴拍打着林艳笑道。

她把这种男女之情说得相当庸俗,也只有这种婚姻情感复杂、久谐世间情事的女人才有这种玩情不恭的随意态度。至于林艳,初涉情感的她,厌恶这种玩情不恭的态度,厌恶这种不堪入耳的语言,这种男女之情的庸俗、随意的观念和态度对林艳来说那是万万不可能有的。

杨玉琴继续说:“我不是说过,爱是一个人的权利,无论男人、女人、已婚、未婚都是如此。结果?什么是结果?两情相悦,这就是结果。你不要象汪健一样,首先设置一个前提,自己把自己束缚住。爱要爱得潇洒,恨要恨得痛快。既然你已有心,我得设法帮你,我们继续演好双簧。还是那话,我就不相信,活生生的两个漂亮成熟的女人,特别是我们燕子姐这位漂亮成熟又有知识能力的大姑娘与他汪健朝夕相处、体贴入微,他就知情而不动心,除非他真是石佛心肠,除非他真有病。”

说完,杨玉琴不由笑了起来。林艳被说得两脸通红,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已至凌晨。林艳也不方便回家。当晚,再次和杨玉琴合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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