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马烈丝主母

子安四下打量着,并没有被吓到。他大胆地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将这样的对待和王子见习生的生涯一起抛弃。不过,眼前的情况,把他甚至带回了一开始那十年岁月中,让他感觉好像又和维尔娜回到了神堂中。这间房间甚至没有家族的神堂那么大,对于这个精力旺盛的精灵来说也赚太小了。他的下个问题是皱着眉头低吼出来的。

"我要睡在哪里?"

"你的家,"札克若无其事地说。

"我要在哪里吃饭?"

"你的家。"

子安的眼睛眯成一线,脸上的温度节节升高,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开始发亮。"我要在哪里…"他顽固地说,内心暗自下定决心要推翻武技长的逻辑。

"你的家,"在子安来得及说完之前,札克就用同样的语调和音量回答了他的问题。

子安双脚站稳,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听起来很糟,"他低吼道。

"真希望对你来说不会这样,"札克也低吼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子安开口道"你让我离开母亲身边——"

"你必须称呼她为马烈丝主母"札克警告道"你永远都得叫她马烈丝主母。"

"从我母亲——"

札克的下一个行动不是用言语纠正他,而是用紧握的拳头一挥。

子安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才醒过来。

"第一课,"札克随意的靠在几尺之外的墙上。"是为你自己好。

你最好一直称呼她为马烈丝主母。"

子安翻过身,想要用手肘撑起来,但很快就发现脑袋一离开地板就无族地转。札克抓住他,一把将他抱起来。

"这比接硬币难多了吧,"武技长解释道。

"什么?"

"挡住别人的攻击。"

"什么攻击?"

"同意吧,你这个顽固的孩子。"

"我是次子!!"子安纠正道,他的声音又再度化成低吼,双手坚定地回到胸前。

札克的手又再度紧握成拳,子安可没有粗心到忽略这个动作。

"你想要再睡一觉吗?"武技长冷静地问。

"家族的次子其实也是小孩子,"子安聪明地妥协了。

札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看来这会很有趣。"你也许会觉得待在这里的时间很快乐,"他领着子安来到一个又长、又厚、装饰多彩(不过大多数的颜色都十分灰暗)的帘幕前。"但是你必须先学会控制你那张贱嘴。"札克猛力一拉,让帘幕飘落下来,露出了子安所看过最惊人的武器陈列(许多比他年长的精灵也没看过这么多样的武器)。各种样式的长柄武器、剑、斧头、锤子以及许多子安想象不到,甚至想像十到的武器都陈列在那精致的武器挂架上。

"检查看看,"札克告诉他。"花时间好好事受一下。看看哪种武器最适用,照着你的想法来选择。在我们完成训练之后,你会学着把每样武器都当作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子安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每一样武器和它们所可能带来的乐趣。在他短暂的这辈子中,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无聊。

现在,看起来子安似乎已经找到了对抗这敌人的武器。

札克走向自己的房间,认为这刚开始接触武器的笨拙时刻应该让他自己独处。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武技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年轻的子安。子安正缓缓地挥舞着一柄又长又重的戟,那武器的高度几乎比他高上两倍。尽管子安花费全部的力量试图控制这柄武器,但它的惯性还是让他瘦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弯向地面。

札克听见自己咯咯的笑声,但这笑声只是提醒了自己残酷的事实。他必须训练子安成为战士,就如同之前的几千名黑暗精灵一样。他必须让他准备好面对学院的试炼,以及质索布莱城中危险的生活。他必须要把子安训练成杀手。

这样的课程和这个年轻人的天性根本是背道而驰啊!札克暗地里想。子安太爱笑了;他冷酷地将刀剑刺进另外一个生物心脏的景象让札克纳梵觉得反胃。不过,这就是黑暗精灵的生活模式,札克过去四百年中都无法抗拒的铁律。扎克把目光从把玩着武器的子安身上移开,孤单走入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都像这样吗?"他在空旷的房间中自问。"所有黑暗精灵的孩子都拥有这种无辜、单纯、不受污染的笑容滩道这样的笑容无一幸免,都无法在我们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来?"札克走向小书桌,准备将遮住发光陶瓷球的布掀开来,照亮这房间。但是,子安看见武器欣喜的景象拒绝从他的脑中消失,他改变主意走向门对面的那张大床。

"或者,子安。法尔,你会和他们都不一样?"他躺在松软的**,继续道。"如果你这么与众不同,那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血统,因为我的血脉在你的身体内流动吗?还是因为你和养母共处的那段时间?"

札克举手遮住双眼,考虑着这许多的问题。他最后终于决定,子安和其它人都不一样,但是他不知道该感谢维尔娜,还是感谢自己。

一段时间之后,他陷入沉睡。但是这并没有让武技长获得多少的安慰。一个熟悉的梦境出现了,一段永远不会消退的生动记忆。

札克纳梵再度听见迪佛家族孩童的凄厉叫声,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社垩登家族士兵毫不留情地砍杀他们。

"他和其它人不一样!"札克从**弹了起来,哭喊着。他擦去脸上的冷汗。

"他和其它人不一样。"他必须要这样相信。

"你真的要试吗?"玛索吉询问道,他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优越感和难以置信的语气。

艾顿邪异的目光转向眼前的学生。

"把你的气出在别的地方,无面者,"玛索吉躲开导师疤痕遍的面孔。"可不是我害你丧气的喔!我问这个问题是很合理的。"

"你已经学习魔法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艾顿回应道。"但是你依旧害怕在术上学校的大师身边探索冥界?!"

"如果你真的是名大师,我也不会害怕,"玛索吉大胆地说。

艾顿不理对方的评论,就和过去十六年这个赫奈特家的家伙晓叨的时候一样置之不理。玛京吉是艾顿和外界的唯一牵连,玛索吉背后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而艾顿只有玛索吉。

他们走进艾顿屋子最上层的房间。那里只有一根蜡烛,光芒被整间房间中灰暗的挂毯和黑色的石砖及地毯给整个吸收过去。艾顿在一张小圆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把一本厚重的书放在面前。

"这个法术最好让牧师来施展,"玛索吉坐在没有脸孔的老师面前,抗议道"法师控制低层界,但亡者最好还是给牧师来管。"

艾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皱眉瞪了玛索吉一眼,扭曲的面孔在跳跃的烛光下更显得歪曲变形。"看起来我没有听话的牧师可以用,"

无面者讽刺地解释道。还是说你要再找另外一个第九层地狱的妖物来帮忙?"

玛索吉靠回椅子上,无助而且同情地摇摇头。艾顿说得有道理。

一年以前,无面者召唤来一只冰魔,想要寻求答案。这个邪恶的家伙把整个房间冰冻起来,温度低到在红外线光谱下黑得发亮,还打破了一大堆价值连城的炼金术器材。如果玛索吉没有召唤来那只魔豹来诱开冰魔的注意力,恐怕他和艾顿都没办法活着逃出那房间。

"好吧,"玛索吉只好妥协道,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叫出你的幽灵,尽管问你的问题吧。"

艾顿并没有忽略玛索吉袍子不由自主的一阵抖动。他瞪着那学生片刻,又回去继续施法的准备。

随着艾顿施法的准备慢慢完成,玛索吉的手也下意识地伸向口袋,握着和艾顿获取无面者身份同一天取得的玛瑙猎豹雕像。这个小小的雕像上面附着一个强力的咒文,可以让持有者召唤一只强壮的猪豹。玛索吉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这雕像,因为他不清楚这咒文的限制和潜在的危险。"只有在别无选择的时候。"玛索吉提着这样东西,静静地提醒自己。真奇怪,为什么每次和艾顿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别无选择呢?学徒忍不住要想。

艾顿虽然表面看起来十分勇敢,但他内心其实和马索吉一样担心。亡者的灵魂虽然不会和冥界的妖物一样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但是,在他们受尽折磨的日子里,他们可能更为残酷、更为狡诈。

不过,艾顿还是需要答案。在过去的十五年中,艾顿透过了所有可能的管道,询问过大师和学生们一切有关迪佛家族被灭门的消息;当然,都是利用迂回的方式。许多人知道那晚的谣传,有些人甚至对当晚敌对家族所使用的战术知之甚详。

不过,没有人会指明是那个家族的手。在魔索布莱城中,即使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实,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之下,没有人会指名道姓地说出是那个家族下的干。如果有如山的铁证可以逼迫执政议会采取行动,执行他们残酷的正义,那么动手的家族就被消灭了。

但是在对迪佛家族这样成功的攻击之下,指控对方的人可能反而会受到蛇鞭毫不留情的惩罚。

"不要造成众人的尴尬",也许是黑暗精灵城市中比任何形式的荣誉都要重要的指导原则,他们的正义与公理,都是照着这样的规范在运作的。

艾顿现在只好用其它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开始他试着向冥界寻求答案,而冰魔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结局。现在,艾顿手中拥有一样可以结束他挫折的东西:那是一本由地表的法师所撰写的秘法。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只有罗丝女神的牧师可以和亡者的领域打交道。

艾顿从术士学校的图书馆中找到这本书,并且,他相信自己已经翻译了足够的内容,可以进行一次和灵界的沟通。

他揉着双手,小心地打开做好记号的那一页,再把那段咒文读了最后一次。"你准备好了吗?"他问玛索吉说。

"没有。"

艾顿不管那家伙永无止尽的冷嘲热讽,将手平放在桌上。他慢慢地陷入最深沉的祈祷冥想状态中。

"费。阴拿……"他一不小心发错了音,只好停下来清清喉咙。虽然玛索吉没有仔细地研读那段咒语,但是他也听得出其中的错误。

"费。阴暖德。敌冥……"另外一次暂停。

"天哪,"玛索吉压低声音抱怨道。

艾顿的眼睛圆睁,瞪着那恼人的学生。"这是翻译,"他皱眉道。

"是从人类法师的奇怪语言翻译过来的!"

"垃圾,"玛索吉不屑地说。

"我面前摆着的是地表世界中一名法师的专用法术书,"艾顿耐心地说。"根据那名把法术书偷出来,卖给我们的半兽人保证这是一名法师的。"他恢复镇定,摇摇秀掉的脑袋,试图回到原先的冥想状态。

"一个单纯、愚蠢的半兽人可以从法师手上偷走法术书,"玛索吉轻蔑地覆颂,让这夸张的描述说明自身的荒唐之处。

"那法师已经死了!"艾顿大吼道。"这本书是真的!"

"是谁翻译的?"玛索吉冷静地回答。

艾顿拒绝再和他争辩。他不理马索吉脸上促狭的表情,再度开始吟唱咒语。

"费。阴暖德。敌冥。敌苏。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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