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必有所

第五章 必有所图

“赵世叔,这位郎君是赵家哪位兄弟?”

张森生疑,赵家人敢找上门来已经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躺着的赵二郎,竟然被人打成了瘫痪,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一动不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要让赵世铎说出谁伤了他,竟然也是没办法。

“这是二郎的表兄,前几日刚从金陵来。”

赵乾风看着来人,略有拘谨,走近了,才小声问道:“小郎,该怎么做,您吩咐一下吧。”

“好~~”

小郎君穿着蓝袍素衣,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合上,插在腰间,朝着前方一拱手:“晚辈秦域,拜见张老太爷。”

众人扭头一看,竟然是张远山他们出来了。

张远山身材高大,龙行虎步,他也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赵家若没人撑腰,绝对不敢有这个胆子来张家庄闹事。

“秦小郎,有礼。”

秦域仿佛一直是笑眯眯的,走前两步,瞥了一眼张森,微微点头,然后冲张远山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太爷是明事理的人,张家庄也是侠名赫赫,想必不会和赵家人为难。”

“自然。”

张远山只觉得眼前这个小郎君分外厉害,圆滑犀利,瞥了一眼张森,张三郎跨前一步行礼:“爷爷。”

虽说别人都称呼他老太爷,但只比张森高两辈,和张森的嫡亲爷爷,三房的张远海是一个辈的。张森喊他爷爷,决计不会喊错。

“好~~老太公果然名不虚传。”

秦域个子不算高,面如冠玉,倒是比张森要耐看的多。

转身又是一笑,但这一笑落在旁边张森眼中,多少有些得意的感觉。

“大夏律法,故意伤人致残,最少杖责四十,最高徒刑十年。但张三郎是忠烈之后,按照大夏律,可以从轻一等发落……”

“等等!兄弟这么一说,倒是俺真的打残了赵二郎。落在别人耳中,倒是俺张三郎凶名在外,是条恶狗。哼,且先等了府衙的捕快来了,再说吧!”

张森双目肃杀,盯着秦域。

秦域陡然被打断话,却看到张森铁塔一般地站在旁边,虽然早就知道这厮才十五岁而已,可这么高壮彪悍,比当年张无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嗯……说的也是。正好……与我同来的,还有州府刑名判官崔判官,就请他定夺好。”

张森一滞,只好鼻子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那就快快请这位崔判官吧!”

“呵呵,张三郎稍安勿躁。我方才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是要惩戒,可这家规嘛,虽然我是外人,但是斗胆问一声张老太公,张氏族中若有人在地方上行凶作恶,不知道该如何惩戒?”

张森听到他这样说话,又转身过来:“这个俺来告诉你!地方上行凶作恶,族中一律除名,行凶杀人,一律逐出张氏。如何?”

“好好好,张三郎果然磊落……不过,且等等看吧。”

秦域负手而立,此时门外进来一队县内府兵,前后簇拥,左右开道,威猛无比,绝非等闲差役。

张远山见多识广,心中顿时生疑:县内府兵,纵有高手,也绝无可能如此肃杀果决,这些人,绝非府兵这么简单。

他更加怀疑的是,赵家庄的人,敢于来张家庄的缘故,恐怕也是因为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小郎君。

这个年轻人……是谁?

张远山左右族老也是相望了然,心中都是奇怪: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犀利,赵乾风就算懦弱,也不至于整个赵家庄都听命于一人,几十号人对一人俯首帖耳,这位姓秦的,真的只是赵二郎的表亲吗?

“本官崔定国,江东县县府刑名判官。”

进来一人身穿华服,一袭大夏朝廷官吏锦袍,胸前有牡丹花团,腰间是黑牛皮腰带,脚上一双行走登云靴,官靴上还修了两朵青云,寓意青云直上。

崔定国身长七尺,俊朗果敢,站在那里身材笔直,眼神扫了一番,也不多说,只是蹲下查看赵世铎的情况。

判官大多出身大夏边军,边战两载,才能入县府执判,为县府令的左膀右臂,朝廷底层的基石。

看着崔定国一双满是伤疤的手掌,张家的人如何并不清楚此人也是边军厮杀过的。

便是张远山,手上也有一条三寸长的伤疤,那是被西北诸胡之一的屠革胡千夫长沃尔丹西一矛刺中,不过当年张远山彪悍无比,性格暴烈,远比现在还要强上三分,拼着断手也要擒下沃尔丹西。

那一役,张远山和如今的鲁有钱差不多,也只是管着百来号人的军侯,但立下大功,不过十年光景,就拜小夜关参将,拜将三年后,诸胡臣服,遂辞官归乡,成为张家庄的庄主,也是张氏族长。

所以,论起地位来,张远山也曾是官身,武职品阶也入了将军行列,但大夏没有荫蔽子孙的规矩,生性耿直的张远山属于光身回乡。

崔定国知道张远山地位,所以也不敢拜什么官吏架子,只是就事论事。

“崔判官是新入江东县?”

“正是。”

崔定国没有抬头,只是低头查看,大夏刑名判官,要精通判、验、查三门科,半年一次考科,十分严格,江东县属于大县,更是富县,能入职江东县,自然是每年考科名列前茅者。

仔细查看之后,崔定国站起身来,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纸板毛笔,刷刷写下几笔,然后对众人说道:“赵二郎受伤的部位,如果要一一应对复原,应当是大夏边兵所习的开山夔牛拳,左胸心窝、右肋第二根、气海,这三处是造成赵二郎瘫痪的重创。”

“什么都可以骗人,真元流转是不会骗人的。”

崔定国肯定地说道。

身为判官,自然是刚正不阿,但也知道职责所属,他一日要走小半个县府,忙碌不堪,当下就拱手说道:“本官只是判,缉拿侦查,却不是本官职责,本官还有两桩私斗要判,告辞。”

说罢,崔定国和众人点点头,转身就走。

不过他走之后,那些跟来的彪悍猛士,竟然只跟着走了两个。

剩下的,全部还站在那里。

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些人……竟然是眼前这个秦域带来的。

秦域此时还是笑眯眯的,手中拿捏着早就折好的折扇,轻飘飘说了一句:“听闻张三郎还不曾习张氏功法,只是拜了鲁有钱为师,习的也是开山夔牛拳……还真是很巧哦,对吧,张三郎?”

张森虽然动怒,但却不会发作,他知道,今天这人,是有备而来,前有鼓动赵家庄的人,后有新晋判官崔定国随叫随到,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哼!难道你刚才没听到吗?缉拿侦查,不是崔判官的职责,张某不跑不逃,秦兄弟只管去县府告官,让县府派出衙役,将俺捉去。”

见张森动怒,秦域笑了起来:“诶~~张三郎还是不要动怒的好,是非曲直,等到县府令前来,两家各说各表,总是能说清楚的,你说呢?”

“没错!是非曲直,总是能说清楚的!”

张森双目圆睁,怒视着他。

秦域不以为意,转身朝着张远山拱手笑道:“晚辈叨扰了。”

“无妨。”

张远山面无表情,抬手说道。

言罢,秦域转身离开,赵家庄的人,还有那些彪悍猛士,竟然全部跟着他,抬着赵二郎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来的轰轰烈烈,去的莫名其妙,让张家的人一头雾水,又是满是狐疑。

等走了之后,张远山对张氏几人说道:“今夜,去一人无良家守夜。”

“族长,为何?”

大房一名族老问道。

“这个秦域,必有所图,躁动混乱我张氏,若是事出无因,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好玩?我只希望有备无患,还是不出事的好。”

“那晚上谁去?”

族老问道。

“我去。”

张无坤从外面进来,他刚刚撒了气,心情好了许多,进来之后又道:“方才我在后山发泄,来了一名不知道来历的高手,和我对了一掌,马上离开了。”

“可知来人?”

“不知道。”

张远山眉头一皱,想了想,轻声道:“今晚,无字辈的随我一起去无良家守夜。”

“爹,怎么了?”

“没怎么,听我吩咐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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