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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恒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间,窗帘拉着,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一个人,很明显。

许敬恒揉了揉太阳穴,从温暖被子中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刺眼的屏幕灯光突然亮起,许敬恒不适应地眯起眼,过了好半天,才看清上面的时间——下午五点,竟然睡到快天黑。

昨晚做到什么时候许敬恒不记得了,温维远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分离前自己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回忆罢了,许敬恒揉了揉头发,越是告诉自己别在意,心就越痛。

温维远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许敬恒对着手腕上淤青的伤痕自嘲,嫖`客嫖妓还会丢下点儿钞票,他比妓还不如,免费的。

那天之后电视上陆陆续续能看到温维远的身影,新片上市,各地宣传少不了的,许敬恒是做这一行的他懂。

看着电视报到、报纸杂志上温维远和蒋文睿形影不离,许敬恒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可心痛又有什么用?那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许敬恒对自己说,说不定那人从没把你放在心上。

距离温维远离开影视城已有一个多月,许敬恒的拍摄也已进入尾声。平日拍摄时,为了让自己不乱想,许敬恒将手机丢给江城保管,有几次看到温维远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时,许敬恒万分惊奇,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他难道不怕蒋文睿吃醋么?

许敬恒笑着摇头,关上手机,从没回复过他。

温维远回到家,把拼图交给儿子,陪父母吃了顿饭,连陪他们去检查都没来及,就因工作缠身,而不得不离开。

闲下来的空挡免不了想起许敬恒,每次打电话和发短信都没有回应,这种事时有发生,温维远并没有在意,想着过不了多久许敬恒就要回来了,到时他们一起休段漫长的假,好好陪陪家中父母和儿子,然后再出去玩儿一圈。

崔捷说得离开几日,其实是在两个月后才回来的,别人家里的私事许敬恒不便多问,只是问了声解决了么,便闭口不提。

崔捷说都解决了,晚上作为酬谢,请江城吃饭,顺便拉上许敬恒做陪客。

吃饭时,崔捷见许敬恒与江城有说有聊,十分熟悉。感慨着他这个正牌经纪人还不如临时的江城与许敬恒关系好。

许敬恒知道他是开玩笑,给崔捷搛了一块他最爱的红烧骨头,说出与江城的同学关系。

“难怪难怪。”崔捷啃着骨头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最深了。”

江城说:“我记得你跟彭东来也是同学?”

崔捷嘿嘿笑,摸着鼻子,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许敬恒曾在温维远那里听说过崔捷与彭东来的关系,也笑着看他。

崔捷被他们俩看得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说:“敬恒,上面想给你派个助理,万一我有事儿的时候,也好多个人照应。”

“我随便。”

“唔……那我回去帮你挑挑。”

江城突然j□j两人的谈话:“我可以么?”

许敬恒咦了一声,说:“你不是经纪人么?”

崔捷也跟着点头:“经纪人跑来做助理,大材小用了吧。”

江城难为地叹气:“我手下带的那两个明星,连三线都算不上,平时根本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要不我也不会有空在这里给你当临时经纪人,一当就是好几个月的。”

各行各业都有它的难处,崔捷一步步爬上来的,他懂。

江城又说:“与其给他们两做经纪人,无所事事的仅为了那点儿微薄的工资,还不如只给许敬恒一个人做助理,也能多学些东西。”

崔捷听着觉得有道理,偏头看着许敬恒。

许敬恒耸耸肩说:“我无所谓,你们同意就可以了。”

于是江城的身份瞬间从临时经纪人变成助理,连日来许敬恒对温维远的冷淡他看在眼里,五年时光依然抵不过青春无敌,江城想,也许是过不了多久,许敬恒心里属于温维远的地方,也应该换个人了。

许敬恒不知道江城的想法,他每天只想着拍戏,妄图让拍戏麻痹自己。可回到宾馆打开电视,不经意的换台间总能看到温维远,有时候是现场报道,有时候是温维远出演的片子,最近有几个频道甚至在重播若干年前自己与他的电视剧。

看着电视里被少年一声声叫着“哥”的男人,许敬恒心如刀绞。

关掉电视,走出房间,还是少不了温维远的存在。谁都知道许敬恒是温维远的干弟弟,他与他的羁绊早就深不可及,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更是牵连到家人与生活。

自暴自弃的许敬恒回到宾馆,他不再逃避,打开电视看到温维远的时候也不会下意识的换台。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晦涩的青年,那时候温维远还没出名,那是许敬恒看得温维远的第一部剧,而温维远也是靠着这部剧才一炮走红的。

思绪跟着电视镜头的变化而转变,昏暗的房间里,许敬恒分不清现实与回忆。

考上大学那年,许敬恒的父亲与人私奔,母亲改嫁离开这座城市,他们留给许敬恒足够活一辈子的钱和三个人曾经居住在一起的那套房子销声匿迹。

许敬恒早就知道父母会离开,只不过没想到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大学报到后他住校,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到这称不上家的家。

那一年夏天,燥热得不像话,许敬恒坐在沙发上憋得慌,他喜欢男人,这件实事从初中他就知道。他不喜欢找陌生人做`爱,宁可自己用手解决。

心底的烦躁勾出欲`望的小火苗,大白天坐在沙发上,许敬恒连窗帘都懒得拉上,拉下裤子拉链,j□j起抬头的欲`望。大脑里空白一片,许敬恒一味的j□j,连意**的对象都没有,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纾解欲`望,他不觉得有什么。

窗外蝉鸣的烦人,许敬恒撸了半天还是没she出来,更加不耐烦,他随手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希望用电视的声音盖过外面的蝉鸣声。

青年的身影毫无预兆的映入许敬恒的眼帘,许敬恒看着电视里上名字都上不上的男人,看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样子下一个刻就哭死了都有可能。

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这种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在众人面前不停地哭。一点儿也不娘,反而让许敬恒产生了“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的错觉。

许敬恒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里的那个男人,连自己何时she出来的都不知道。

自从之后许敬恒空白的脑海里多了一个人,那个哭得震天动地的男人——温维远。

爱上一个人仅仅需要一秒,许敬恒开始相信这句话。

电视里重播温维远痛苦的镜头已经过去,许敬恒回过神,感到自己手心粘稠一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重复了十年前同样的事情。

他仰起头,慢慢的闭上双眼。

许敬恒杀青的那天温维远打来好几通电话,许敬恒看到却没有接,换成静音放在口袋里。

晚上回去发现多了条短信——明天我要去外地一趟,不在家。

发信人自然是温维远,许敬恒仔细看了短息七八遍,没能看懂这条短信的含义。

是说温维远和蒋文睿都不在家,让他回去把行李收拾好就快点儿滚蛋么?

许敬恒估计八成是这样,关掉短信给江城打了通电话。

江城刚从浴室走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边擦头发边接电话:“这么晚了,有事儿?”

许敬恒说:“是啊,明天你有空么?”

江城手上动作一顿,说:“有。”

“陪我搬家。”

“嗯?”

“可以么?”

“哦,好的。”

挂断电话,江城握着手机发呆。许敬恒和温维远住在同一楼层,现在他说要搬家,是否代表着他们已经分手。

电视里正播放温维远和许敬恒合作的第一部戏。由此而生,由此而至,江城在心里对电视里那对犹显青涩的兄弟默默的说:戏如人生,但人生并不如戏,许敬恒,你该出戏了,我才是能在你身边陪伴一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最近能码字的时间好短啊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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