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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 朱小蛮 1 残月轩 网

文案:许敬恒没想到暗恋温维远的秘密会被他发现许敬恒更加没想到温维远会答应与自己交往五年来朝夕相对,温维远就像一壶恒温的水,怎么都烧不开许敬恒猜不透他的心思,困惑着那人是否爱自己当同样暗恋温维远的人出现许敬恒忍不住问他:“如果当年是他对你告白,你会不会接受?”温维远肯定的答案伤透了许敬恒的心,让他决心离开一次意外,许敬恒不小心被吊灯砸中脑袋医院里睁开眼便看到温维远焦急的脸庞许敬恒不知自己怎么了,张口问他:“你是谁?”温维远微微一愣,少顷,轻笑着说:“我是温维远,喜欢你的人。”简易版一句话文案:暗恋受离开以后,闷骚不爱表达攻追回的故事。

许敬恒靠在床边,半边身体倾斜,就着不算明亮的暗黄色灯光研读手中的剧本。

浴室里响了许久的水声停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断断续续传来。

“哗啦”,浴室门被拉开,温维远仅是下`身围着一块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许敬恒放下剧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后背。

温维远低垂着头,用手随意地拨了拨湿漉漉的短发。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却让许敬恒挪不开眼,视线如同长在他身上,一瞬都舍不得离开。

五年了,他从没有看腻他,甚至总是觉得看不够。

利落的短发很容易干,温维远不过拨弄了十几下,便也收手,回过头时,刚好跟许敬恒的视线撞在一块,他眨了下眼,也没有挪开的意思。

“看什么呢?”过了片刻,温维远先开了腔。低醇的嗓音没有太多的波动,听不出他的情绪。

许敬恒低下视线,心不在焉的看着剧本敷衍说:“没什么。”

温维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在意:“明天早上有你的戏份么?”

“有,你呢?”

“一样。”

许敬恒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跟蒋文睿的对手戏?”

温维远没有隐瞒,点头说:“是。”

听到答案,许敬恒微微露出一丝不开心的表情,很快就又藏起来,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温维远刚才是否有看到。

许敬恒和温维远都是聚星娱乐的签约艺人,抡起资历温维远比许敬恒多五六年,且在这瞬息万变的娱乐园已经待了十多年。而蒋文睿不过是尚乐娱乐刚刚签约的新艺人,年初才从电影学院毕业。

最近许敬恒接了一部新戏,刚好与温维远快要结束拍摄的电视剧在同一个影视城进行。许久不见的两个人终于在今晚碰到一起,许敬恒跟剧组的其他人告别后,便拿着剧本来温维远的房间里找他。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他想他了。

床突然动了一下,许敬恒下意识抬头,温维远起身解开浴巾丢回浴室,回来时,手上多了条**,看样子是打算站在床边穿上的。

许敬恒看着他一步步从浴室走出来,憋在心里几十天的问题,终究脱口而出:“蒋文睿是不是喜欢你?”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探班,但是仅从电视上娱乐新闻播放的部分片段,足以使许敬恒看出少许端倪。

温维远微微一愣,弯腰穿**的动作停了一下后,依旧没有隐瞒地说:“是。”

如果当年是他暗恋你,也是他问你会不会跟他在一起,你会答应么?

这个问题在许敬恒嘴边盘旋许久,终究没有问出口。

不敢问,因为害怕温维远的答案。

手里的剧本被放在宾馆的床头柜上,许敬恒跪在**爬到温维远身后,他张开自己的双臂抱住温维远,舌头勾着他的耳廓一下下,轻轻的撕扯:“维远,我想你了。”

亲昵的称呼,暧昧的话语,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

许敬恒期望能从温维远的嘴里听到一句“我也是”,哪怕只是他鼻腔里发出的一声轻哼,也已足够。

然而,什么都没有。

温维远抱住他,脱下他刚刚穿上的**,把许敬恒压在身下。

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温维远不过脱掉许敬恒的上衣,在他胸口抚摸几下,就已撩拨起许敬恒的欲`望。

许敬恒定定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五年了,所有的性`事都是由自己挑起,温维远似乎从不知道何为主动,又或者,他压根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愿主动。

勾住男人的脖子,许敬恒仰头与他接吻,唯有这时候,他才会觉得心安。温维远的回吻比自己的吻更霸道,**许敬恒的双唇时,好像那吻里透着深深得不可捉摸的爱意。

究竟是他在骗他,还是许敬恒在骗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情`欲之火熊熊燃烧,许敬恒翻身与温维远颠倒位置,他坐在男人腹部,扶起坚硬的欲`望,引导他进入自己体内。

太久没有做过性`事,入口略显干涸紧致,硬物插入时隐隐作痛,许敬恒皱眉咬唇,生生忍下疼痛。好不容易吞下大半,额头上早已布满薄汗。

双手支撑在温维远胸膛上,许敬恒气息不稳地休息,还没缓过劲,等候许久的温维远向上一记挺入,强横得将露在外面的半截阴`茎顶了进去。

许敬恒倒吸一口凉气,腰部被人掐住,叫痛声还未来得及出口,温维远已然发动攻势。突然受痛的后`穴,不自觉地收缩,湿热的体内激起温维远更甚的欲`望,他挺动腰肢,一下比一下用力的上下抽`插。

重心不稳的许敬恒跌倒在温维远身上,温维远抽开腰间的手,抚摸许敬恒的背脊,揉搓他的屁股。男人的双手如同附有魔力,渐渐将疼痛转化为挠人心弦的酥麻。

每次的深重撞击带来身体间的相互摩擦,许敬恒的阴`茎贴着彼此的腹部,没有靠手,仅凭后面的抽`插便射出白浊的精`液。

温维远因许敬恒射`精瞬间后`穴前无仅有的紧缩而欲`望高涨,大肆侵略。

许敬恒被他顶得上下晃动,眯起眼打量温维远欲`火焚烧的表情,他难以自制的又想起困扰自己多少年的问题。

这个问题许敬恒曾经思考过无数次,却总弄不清温维远的性向,毕竟温维远结过婚,虽然后来离婚了,但也从来没听说过他跟谁传过绯闻,不论男女。

当初,许敬恒暗恋温维远被温维远发现,男人没有太多惊讶,风轻云淡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敬恒憋在心里多少年的秘密于那一刻爆发,他脱口而出:“是。”

预计中恶心嫌弃的表情没有出现在男人的脸上,许敬恒却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

温维远又问他:“我不问你是不是不会说?”

许敬恒点点头,试探性地问他:“你知道了,还会理我么?”

温维远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会。”

这么说,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一丝希望?

心中这么想,便也开口问出,许敬恒小心翼翼,而又极为认真的看着温维远的眼睛,仿佛天崩地裂都没有此刻重要。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会跟我在一起么?”

温维远愣了下,几乎没有考虑,当场答应:“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回**在许敬恒心尖,晃眼间,就是五年。

还记得第一次与温维远上床时的场景,许敬恒是初次做这事儿,他有的那些经验都是看片子学来的,性`爱经验远不如曾经结过一次婚的温维远。可到了**,温维远很被动,脱衣、亲吻、抚摸都由许敬恒来,许敬恒调动一切知道的这方面经验,在他身上又吻又舔,一旦将温维远的性趣挑起来,立刻被那人压在身上,所有的控制权一一被那人夺去。

就像现在——

新坑,欢迎GN们果断入坑!!

放假中日更~

作者有话要说:LJJ你要是敢锁我第二章我抽死你丫的!!!!

PS:威胁恐吓竟然有用==+LJJ真是贱受啊……扭头,第一章彻底没救了,提醒没有看到的读者,乃们可以点击文案的按钮,在2L有第一章内容……

床笫之私,温维远从不主动挑起,却在后来总能把许敬恒折腾到只剩半条命。

温维远今年已经三十三岁,兴致上来,不亚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憋了一段时间的欲`望,在今晚统统爆发出来,做了三次过后,他是神清气爽,苦了许敬恒,趴在**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轻手轻脚的替许敬恒盖好被子,温维远用温水沾湿毛巾,拧到半干后掀开被子一角,为许敬恒清理。

情到浓时没人记得用安全套,反正他俩只跟对方做这种私密事,每年的定期检查预示着身体的健康,忘记带安全套的事时有发生。

不带安全套时,温维远想起来时会抽出来再身寸,兴奋到一定境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因为内身寸而使先前的兴奋再提升一个等级。

所谓小别胜新欢,体现在他们身上,最明显的就是温维远今晚有两次抑制不住的身寸在许敬恒体内。

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屁股很好摸,温维远分别在两边各自戳了一下,才分开睡熟人的臀瓣。屡次被侵犯的后`穴**靡的开合着,还未完全合拢,红肿的周围沾着一些混白色**,温维远轻轻压了一下穴`口,更多的混白色**从许敬恒体内流出,情`色的从腿根一直滑至大腿。

温维远盯着自己的**在许敬恒的腿上留下长长的痕迹,他勾唇轻笑了一声,没有擦掉那些**,只是将穴内的精`液全部引出来,再将穴`口的精`液擦去,防止许敬恒拉肚子,其他故意留下来的,似乎是所属权的宣告。

幼稚的行径,与狗儿撒尿称霸地盘无异。

忙活好这一切,没有将许敬恒吵醒,温维远颇为得意的对着许敬恒身上干涸结痂的白色痕迹挑了挑眉。

现在时间凌晨两点,温维远把灯光调到最低,躺在许敬恒身边又过了遍自己的剧本,这才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常年早起的生物钟让温维远七点左右准时睁眼,身边的人依旧呼呼大睡,累得够呛。

温维远拿起自己的手机,掀开被角去浴室打电话。

许敬恒新剧的导演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闻导。闻导,全名闻肖诚,今年四十多岁,看上去与初见时三十出头的模样差别不多。他话不多,为人耿直,从不拐弯抹角。与身为编剧的同性恋人宗康,于几年前双双出柜。闻肖诚出生在导演世家,三十出头时,喜好拍摄古装电视剧的他已经取得斐然的成就,最近几年开始拍摄民国戏和现代戏,反响一如既往的好。

被闻肖诚捧红的明星大腕有很多,温维远和许敬恒恰巧是这群人中的两位。

温维远二十二岁进入娱乐圈,二十三岁因出演闻肖诚第一部现代都市剧出名,两人的好友关系也是自那时一直延续到现在的。

闻肖诚是知道温维远与许敬恒关系的,估计闻肖诚已经醒来,温维远立即给闻肖诚去了一通电话。

许敬恒这样子肯定是起不来了,温维远抱歉地告诉闻肖诚,希望能把今早由许敬恒拍摄的部分移到下午,或是其他时间。

昨晚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况且自己剧组的人睡到了温维远房间里,闻肖诚一听便知道其中缘由,笑着打趣温维远两声,告诉他刚好因为服装没有到位的问题,许敬恒的戏份延后一天拍摄。

温维远洗漱完毕从浴室走出来,许敬恒手机的闹铃声响起。

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的人关掉闹铃,揉着眼睛,又懒又乏的赖在**不想起来。

温维远站在床边,边穿衣服边说:“再睡一会儿吧。”

带着浓厚的鼻音发出一声否定的轻哼,许敬恒抬手遮住自己的眼做最后的挣扎:“早上还有工作,不能睡。”

“窗帘没拉开,不刺眼。”仅仅是一个动作,温维远一眼就看懂其中包含的意思,他走过去,拉下许敬恒的手放回被子里,“闻肖诚说服装还没到齐,明天再拍。”

许敬恒如临大赦,一个字都懒得说出口,强撑的意识渐渐散开,很快又昏睡过去。等到他睡够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温维远还没回来,许敬恒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是在拍戏,想了想,放弃给他打电话的想法。

肚子饿得咕咕叫,抗议着主人超过十二小时都不让他进食。许敬恒揉着肚子起床,刷牙时,不经意看到镜中自己下眼睑上浓浓的一片黑色阴影,他咬着牙刷往前凑凑,清晰的看到那里的细纹与浮肿,嘴里的热气,呵得镜面渡上薄雾,模糊不清。

他二十九岁了,明星生涯常有的颠倒黑白在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即便他再注重休息保养,始终不如刚刚从大学毕业的蒋文睿。那种在最近的距离下用镜头拍摄,也可以做到毫无瑕疵的皮肤,许敬恒早没了。

许敬恒眨了下眼,没有太在意,退回去继续刷牙。

温维远不是只看外表的俗人,这一点许敬恒是能肯定的。

洗漱完毕,去宾馆附近的超市买面包和纯净水,付钱时许敬恒询问店主温维远所在剧组今天在何处拍摄。

这里的店主一个比一个八卦,有时候他们比导演还清楚每个演员的位置。

店主笑着说了一个地点,将找好的零钱递给许敬恒:“您跟温维远是老搭档了,头几年总见你演他弟弟。”

许敬恒拧开矿泉水瓶盖说:“没几回,就两次。”

“两次也不少了,那么多明星,能凑在一块演戏就够不容易了,赶巧都是弟弟,就更不容易。”

许敬恒附和着点头,心想要是让店主知道自己跟温维远的关系,估计那店主能一口把矿泉水瓶盖吞进肚子里。

这个时间段超市人不多,店主闲得无聊,站在收银台后面与许敬恒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你演温维远的弟弟。”

许敬恒笑问:“凭什么我总演他弟弟呀,就不能让他演我弟弟么?”

“年龄摆在这儿呢,而且温维远看上去就像你哥。”

许敬恒好奇,将矿泉水瓶放在收银台上,拆开面包问:“怎么说?”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呀!就是合适!换着别人啊,我们还真不习惯,是吧?”说着转头对另一头理货的老板娘笑笑,两人一起看着许敬恒点头。

许敬恒笑笑,说不出笑容中另添的含义:“那是温维远演技好,这不,他跟蒋文睿的新剧里,他不是也演蒋文睿的哥哥么?你能说他俩站在一起不像兄弟?”

“演得是像。”店主歪歪头,带着一脸高深莫测,“可是啊,这还真不是一回事!”说罢,还啧啧嘴,又跟着摇摇头,似在肯定自己一样呢喃,“真不是一回事儿!”

超市里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买东西付钱,许敬恒吃完面包,喝光剩下的半瓶水,跟店主说了声再见,把空瓶子丢进门口的垃圾桶,往片场走去。

温维远的父母发现两人的关系后,认了许敬恒这个干儿子。对外谁都知道许敬恒是温维远的干弟弟,别人觉得他们是自家兄弟,有理可依。

不知不觉走到片场,刚刚靠近就能看到周围围了一大帮子人,许敬恒穿过层层人群走进去,首先看到的是温维远的背影,还没等他把吸进去的气吐出来,下一秒蒋文睿就扭了一下脚,摔进温维远怀里。

副导演刚想叫卡,被导演拦下。

只见蒋文睿靠在温维远的怀里,顺势拉着他的胳膊说:“哥,你不能去送死!”一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打乱蒋文睿的阵脚,反而借由扭伤,凑上剧情,继续往下演。

这场戏本来就是蒋文睿不让温维远走,劝他留下。

入戏的温维远很快接上台词,托在蒋文睿腰下的手保持不动,防止他摔下去。

蒋文睿把剧本里有的台词说完,最后补上一句:“哥,还是等爹回来再作打算吧。我的腿疼得厉害,你先扶我回房间。”

镜头由近及远,两个人渐渐消失在门那头。

“卡!”导演叫了一声,敲敲桌子夸奖蒋文睿临危不乱,演技好。

蒋文睿脸蛋微红,不好意思的跟导演道谢。

温维远松手打算离开,蒋文睿反手抓住他的手说:“哥,真崴到腿了,你能扶我过去么?”

蒋文睿那声哥叫得很大声,他故意要让许敬恒听到。

许敬恒皱了皱眉,明显不悦,却听不到后面的话。

看到许敬恒生气,蒋文睿打心眼里高兴,心底的雀跃刚刚蹦出来,就叫温维远一句话打下去。

“这场戏已经拍完,你该出戏了。”话中掩藏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温维远相信蒋文睿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明白。

蒋文睿的助理匆匆走过来,接过蒋文睿,对温维远连连道谢,带他去休息。

温维远点头,转身看到人群中的许敬恒朝自己走来。

温维远坐进保姆车,许敬恒随后就到,温维远往里坐了坐:“吃饭了么?”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刺激,许敬恒皱着眉看着温维远半晌,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换了个新弟弟,感觉怎么样?”话一出口却又觉得不妥,咬咬嘴唇,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转换话题,“蒋文睿是个新人,跟他搭戏累不累?”

“还好,他应变能力很强,演……”

“够了!我刚才已经见识到了!”温维远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敬恒打断,他再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的醋意,毫不犹豫的讽刺起来,“何止是应变能力强,简直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活脱脱一朵交际花!”

空气中的酸味足够酸倒温维远满口牙齿,他意识到许敬恒肯定是看到拍戏时的意外,才会因误会而吃醋。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温维远不知如何解决,沉默了一会儿,讷讷地说:“别这样说。”

温维远的态度在许敬恒的眼里立刻被理解为指责自己、甚至是在维护蒋文睿,促使许敬恒满腔的怒火更加肆掠,直烧的他眼睛都快红了。

反观温维远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表现出太多的表情波动,许敬恒盯着他端详许久,一如既往的看不透他。

当初告白的时候,许敬恒以为温维远是喜欢自己的,至少不讨厌,因为看得出他不是一个会把同情当做`爱情的男人,更何况之前他还结婚有子,似乎是个直男。

然而五年的时光流逝,许敬恒反而不如当初那般肯定了,温维远当初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自己在一起的呢?

这种不确定一如此刻,他也一样不敢再断言温维远对蒋文睿没有丝毫动心了。他认识的温维远绝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眼前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若非有心,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一种疲惫油然而生,许敬恒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这是他面对这一切唯一能做的事,既是一种挽留也是为了保有自己最后的尊严,他不愿跪在地上祈求爱情,这样的事他做过一次,这五年却让他过得五味杂呈,然而他一样不愿意失去温维远,只要温维远一日不提分手,他绝对不会主动离开。

“算了,算我不对。”许敬恒别开脸看着窗外,不想干扰温维远下面拍戏的情绪,“别说这个了。”

“维远,休息好了么?导演叫你。”温维远的经纪人彭东来敲了两下车窗,站在外面等他。

“好了,这就来。”温维远揉了揉许敬恒的头发说,“今天的戏还有两场就拍完了,等我回来,晚上一起去吃饭。”

许敬恒“嗯”了一声。

额头上的手顺着后脑勺滑下,温维远捏了捏利落短发下许敬恒温热的脖子,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开门下车。

哗哗两声响后,车门开了又关,许敬恒摸着温维远捏过的地方无声的笑了。

这个动作的由来还要追溯倒七八年前。

那一年,许敬恒还是电影学院大四学生,幸运的他被闻导选中,虽然只是新剧中的一个小小配角,出场的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如一集电视剧的时间长,但是与他搭档的却是鼎鼎有名的温维远!那个只在电视上看过,却深深刻在心里的人。

能够出演温维远剧中的弟弟,许敬恒听到喜讯的瞬间,高兴的想要一路跑到教学楼天台大吼几嗓子。

正式开拍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见到温维远真人,许敬恒的欣喜早就被紧张激动所替代。

刚到现场的温维远被一种粉丝包围,许敬恒不敢上前,捏着剧本颠来倒去的翻看,生怕忘记台词。

初次拍片,演技稍逊色是小,连基本功背台词都做不到,那就太丢人了。

这次拍摄的电视剧是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一部战争片,许敬恒出演的角色台词不多,从生到死,不过是几个场景的事情。但他的死,却是“哥哥”温维远弃文从军的导火线,在整部电视剧中处于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今天拍摄的第一个场景是弟弟在酒楼里,一边喝闷酒,一边抱怨父亲非要让他娶没见过面的老友之女,这时刚从外国留学归来的哥哥突然出现,兄弟两人互诉彼此近况之后,一同去劝说父亲的场景。

台词很短,没几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拍开前十分钟,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许敬恒的名字。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许敬恒闻声看去,竟然是温维远!

温维远笑着让他别紧张,台词固然重要,但是只记得台词,表演生硬就不好了。一个演员想要演得好、演得像,最重要的是联系人物的性格和心理,结合剧情分析,自然而然的带入角色,说出台词。末了不忘安慰他说:“我第一次演戏时,比倭瓜还呆。”

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倭瓜浮现在脑海里,许敬恒哈哈大笑,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开一些。

随着导演一声“各就各位”,许敬恒赶紧坐到酒楼的桌子前端起酒壶准备倒酒。

“Action!”

许敬恒努力稳住,不让自己手抖,满满当当的倒了一杯酒,平复没有多久的心情,紧接着因为温维远的敲门声而动**不安。

好在这场戏是许敬恒不想搭理打扰自己的人,哥哥推门而入,走到弟弟身边时,弟弟才发现来者竟然是几年未见的哥哥,而后发生的一系列剧情。

许敬恒仰头喝光杯中酒,门“吱呀”一声响——温维远进来了!

道具酒是白开水,许敬恒喝进嘴里却觉得一阵眩晕,仿佛他喝得是六十二度的衡水老白干。

脚步声越来越近,许敬恒放下杯子,抓住酒壶的手隐隐开始想要颤抖,大脑被彻底紧张霸占成一片空白。

台词人物剧情统统一抛而空,许敬恒想完了,他即将成为倭瓜二号。

突然,温度偏低的一只手搭在自己后脖子上,温维远顺势在许敬恒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着许敬恒咧嘴笑。

许敬恒被那只手从无尽的空白世界里拉出来,刚刚转头,就被人捏住脖子,用劲带入男人怀里。

许敬恒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此刻他的紧张在镜头之中是兄弟重逢时的激动。

温维远头微微向另一侧偏离,空出适当的角度让许敬恒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脖颈。他没有说话,仅是捏了捏许敬恒的脖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五根指头在弟弟的肩头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根根手指按压得通红,演绎着哥哥久别重逢时的激动。

“哥,你回来了。”许敬恒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剧本里自己的第一句台词。

温维远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让哥看看。”

抬头的瞬间,许敬恒进入状态,后面的台词如行云流水一般顺当,整场戏一次通过,出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曾经许敬恒想起过往会不由自主的笑,而今天,在会心一笑之后,苦笑渐渐爬上脸庞,脑子里回**的只有蒋文睿的那声“哥”,以及温维远放在蒋文睿腰下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唔回忆过去

许敬恒没能等到温维远拍完剩下的戏,他的经纪人崔捷一通电话把他叫走。

崔捷人送外号“催人命”,做事雷厉风行,许敬恒很佩服他。

当接到崔捷电话后,许敬恒立即赶到约定的地点,要不自己的手机很快就被他打到没电,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说不定下一秒崔捷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许敬恒抵达目的地时,崔捷和另外一位男人正在说话。他走过去对两人点下头,并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

崔捷招手,让他坐下。

许敬恒要了杯咖啡,听到崔捷正在跟那人交代自己的作息,以及新剧拍摄的进程事项。

那人一直用侧脸对着自己,许敬恒觉得那人面熟。

崔捷与男人结束对话,扭头对许敬恒说了一句:“家里老头子急招,先由他帮我顶几天,有问题么?”

进入娱乐圈这么久,许敬恒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摇摇头,自然是没问题。

崔捷拍手说:“太好了,我还有急事,你们聊。”

那人目送崔捷离开,待他回过头来,许敬恒看清他的全部面貌后,惊讶地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江城!”

江城眼角微挑,带着笑意说:“没想到吧?”

“没想到。”江城是许敬恒大学同学,关系还不错,毕业后没什么联系,许敬恒笑着摇头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

服务生送上咖啡,许敬恒把牛奶和白糖拿到一边,用小汤勺搅拌着纯咖啡问:“毕业这些年,你都干什么了?”端起咖啡,打算喝。

江城按住许敬恒胳膊,许敬恒不解的抬眼看他,江城说:“等下就要吃晚饭了,明天一大早你还有工作,喝纯咖啡失眠怎么办?”

许敬恒打趣道:“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也会这么说。”

许敬恒摆摆手:“放心啦,不会的,喝了这么多年咖啡,早就没用了。”

“摄入过多的咖啡因对身体不好,你想喝,必须要加牛奶,并且只能喝半杯。”许敬恒张嘴想要反驳,就被江城打断,“这是身为你临时经纪人的我的命令。”

“半杯不等于一口就没了?”许敬恒推开咖啡杯,“算了算了,我一个小小明星,还是听江大人的话吧。”

江城知道他在开玩笑,莞尔一笑,认真的说:“你真不算小明星,我们班就出了你一个大明星。”

“运气好,被闻导看上了。”

“演技不好,运气再好也没用。”

“别说我了,你呢?”

江城叹了声气,曾经他的成绩在学校数一数二,本以为毕业后能在娱乐圈大展身手,结果他一没背景二没钱,好不容易被一位导演看上,对方竟然提出陪睡的条件。江城里骨子里就有股傲气,自然不肯屈服,说了几句重话之后,彻底得罪了那位导演,导致娱乐圈没人敢找他拍戏,最后为了生存,他只好改做经纪人。

许敬恒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说:“你只是运气不佳而已。”

江城摇头苦笑:“那时候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才会祸从口出。”

一时间许敬恒也不知如何宽慰他,恰巧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温维远打来的。

许敬恒接通电话,温维远稍带疲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听彭东来说,崔捷找你?”

“嗯。”许敬恒看了江城一眼,靠在沙发上说,“他家里有事儿离开几天,找了个临时经纪人,让我先认识认识。”

“他办事牢靠,介绍给你的人应该不差。”

许敬恒岔开话题问:“你拍完了?”

温维远说:“刚拍完,一起吃饭吧,刚才小珏打电话来,说是你答应给他买五十块还是五百块的拼图,让我过几天杀青后给他带回去。”

提到温维远七岁的儿子,许敬恒嘴角微扬,泛着笑容:“五百块,小珏四岁时就不玩五十块的拼图了。”

“全家只有你最具耐心,陪他坐在那里一拼就是几个小时。”

“小孩子嘛,他又是我干侄子。”

温维远想说他还是我亲儿子呢,想了想,改口说:“你现在在哪儿?一起去吃饭,然后去买拼图。”

“在咖啡馆,你去X饭店等我,他家旁边有家卖拼图的店,我这就过去。”

许敬恒挂断电话,发现江城一直盯着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

江城没有回答许敬恒的问题,而是问他:“温维远打来的?”

“嗯,你怎么知道?”

“你提到了自己的干侄子温珏。”

最普通的对话,外人不觉得有什么,许敬恒却觉得尴尬,仿佛自己一直小心谨慎隐藏着的与温维远的关系被大学同学看穿,他丢下咖啡钱,道了声别,急匆匆的逃离现场。

赶到饭店的时候,温维远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了。

店员见人到齐,开始上菜,两个人很快吃完,付了钱去买拼图。

温珏打小就爱拼图,许敬恒挑选图案,一方面为了从小就培养干侄子的男子气概,有些太过女性化的拼图被他遗弃在一边;另一方面本着开发小孩子动手动脑能力的目的。

温维远不爱逛商场,讨厌挑选。许敬恒每回与他一起购物,都是他自己挑选,温维远站在后面等着,长久以来的默认模式,许敬恒压根不知道温维远的双眼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只当那人是在无聊的等待。

温维远喜欢看许敬恒挑选东西时的背影,他靠在最外面的售货架上,歪着头欣赏许敬恒每一个动作——蹲身取出货架最底层的拼图,站起来搭在货架的第二格挡上,低头一幅幅筛选。

认真的态度,比看剧本时还要专心致志。

手里的拼图筛选到最后的两幅,许敬恒左右看看,无法做出选择,叫了声温维远的名字。

温维远站直身体走过去,问他有什么事儿。

许敬恒拿起两块拼图给温维远看:“你觉得小珏会喜欢哪块?”

“你选的,小珏都会喜欢。”

许敬恒嘿嘿笑了两声:“那就都买吧。”

温维远认真地想了想,问:“会不会太宠他了?”

“笨蛋。”许敬恒调皮的对他眨眨眼,“回去你藏起来一块,等小珏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再奖励给他。”

看着许敬恒兴高采烈去付钱的身影,温维远突然觉得这种温馨,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感觉。而给予他这种感觉的,唯有许敬恒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日更~

买好拼图交给温维远,许敬恒与他各自回到剧组安排的房间。昨天晚上因为思念,才偷偷地躲开众人的视线温存一晚。影视城里的狗仔不比街上少,小心为妙。

剧组开拍后,许敬恒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有时为了一两个镜头,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晚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还不能睡。许敬恒全部的生活仿佛只剩下两件事——睡觉、拍戏。

幸好有江城陪着提醒照顾,许敬恒才不至于连吃饭都忘记。

温维远的班许敬恒自然没法探,倒是温维远过来看了他几次,每次说不上几句话,许敬恒就又得拍摄。

忙碌的工作让许敬恒无暇顾及太多,蒋文睿与温维远的暧昧也被他遗忘在角落里。

每天休息的空挡拿起手机看到温维远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许敬恒的脸上总会绽着笑回复他。

紧锣密鼓的拍摄持续十天后告一段落,导演批准一天假期,让众人休息。

许敬恒等不及打电话,直接奔到片场去找温维远。

温维远那头也拍摄结束,明天的戏份有几场非常重要,尤其是蒋文睿与他的对手戏,那场戏温维远话不多,而蒋文睿则有大段的台词。通常大段台词是最考验演员功力的方式之一,如果演得不好,无法让观众产生共鸣,说不定能毁掉一部电视剧。

温维远坐在室外的木椅上,叫蒋文睿过来。

工作人员纷纷收拾东西退场,蒋文睿没听清温维远的话,站在原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温维远无奈,招手让他过来。

许敬恒站在片场外惊愕地看着温维远的主动,紧跟着蒋文睿笑容灿烂地跑过去,两个人面对面有说有笑。

一把无形利剑凶狠地插在心口,上一次许敬恒可以麻痹自己是蒋文睿恬不知耻的送过去,这一回温维远的主动脆生生的在他脸上掴了一巴掌。

戏外指导,戏里兄弟相称,蒋文睿仰头看着温维远,那双眼里充斥着的爱意,无法隐藏地溢出来。

时光荏苒,五六年前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温维远的人是他许敬恒,五六年后,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失魂落魄的转身,许敬恒没有看到对戏结束后温维远冷淡的表情,那种表情是许敬恒从不曾见过的,而温维远也不会对他露出的陌生表情。

然而许敬恒离开了,没有看见。

眼里看到的只有大脑加工过的误会,可许敬恒不知道,他连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太像了,他与蒋文睿实在太像,温维远能够与自己在一起,就有很大的可能与蒋文睿在一起。

不知何时到来的江城站在他身后,许敬恒怔了怔,收起脸上的悲伤:“你怎么来了?”

“闻导说今晚他做东,请大伙吃饭,我打你手机没打通。”

许敬恒掏出来一看:“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我们走吧,不早了。”

许敬恒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到江城身边。

江城眯眼看着远处的温蒋二人,有意无意地提到:“你说这偌大的娱乐圈,里面有多少人是陪导演、编剧、大腕之类睡过的。”

许敬恒与江城并肩前行,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也知道他话中夹枪带棒嘲讽蒋文睿。

蒋文睿与温维远或是其他人睡没睡过,许敬恒不知道,他不是说三道四的人,唯一能肯定的只有自己。

“我没有。”

“我知道。”江城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耸起肩膀,“如果当初我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也会答应那个导演的要求。”

“你有喜欢的人?是谁?快说快说,是不是我们班上的?”

江城但笑不语,盯着许敬恒玩味地笑。

许敬恒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搓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说:“你别这样看我,慎得慌。”

“那你还想八卦么?”

许敬恒点点头,很快就在江城更慎人的笑容下投降摇头。

饭店里的同伴对他们招手,许敬恒飞快的跑过去。

江城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暗骂着:傻瓜,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由于第二天不用拍摄,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喝酒。

许敬恒心里憋得难受,借酒消愁,来者不拒,一顿饭还没吃完,他已经喝高了。

江城作为临时经纪人坐在他旁边照顾,许敬恒晕头转向,脸蛋潮红地摇头晃脑。

劝了半天,还是没法阻止那人灌酒,江城没辙,只能跟闻导请假,打算把许敬恒送回宾馆。

闻肖诚夹了一口菜丢在嘴里说:“不用,一会儿有人来接他。”

江城的第一反应是崔捷回来了,要不然还有谁能够接手许敬恒?

温维远的出现让江城错愕了半天,仔细一想,许敬恒是他的干弟弟,哥哥照顾弟弟是理所当然。

许敬恒看到温维远,也明显的愣了一下,温维远说:“你手机关机,我问了闻导,才知道你在这里。”

“找我有事儿?”一张嘴,满口酒气。

“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大家在吃饭没有注意这边,倒是坐在旁边的江城,一字不落听得清楚。他本不该多想的,可向来好脾气的许敬恒竟然皱着眉头说不,这让他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当“乖,听话。”三个字钻入耳朵里,他是彻底不淡定了。

这哪里是哥哥对弟弟的口气,分明是在哄闹别扭的小情人。

许敬恒哼唧了几声,最终被温维远带走。

看他们一起离开,江城隐藏于桌下的手越攥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江城是炮灰XD

温维远连拖带拉,好不容易将醉酒的人带进宾馆电梯内。

许敬恒半边身体靠着电梯,半边身边靠着温维远,男人熟悉味道毫无保留的灌进鼻腔里,许敬恒却觉得这里面掺杂着蒋文睿的味道。

他伸手推温维远,想要把自己从他怀里推开。

酒精让他四肢乏力,力道小得连棉花都拖不动。

电梯抵达楼层,温维远搂着许敬恒的腰抱他出来。

许敬恒连声哼哼,抗拒着温维远的触碰,两人在电梯口纠缠了几分钟。

温维远放弃与他的推搡,拦腰将人抱起。

重心突然偏离,眼前场景快速转换了九十度,许敬恒吓了一跳,勾住温维远的脖子呵斥:“你干嘛?”

温维远扫了他一眼,随后注视前方说:“抱你回房间。”

“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要是有力气站稳,早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许敬恒脑袋晕乎乎,却还记得这是公共场合,万一被狗仔拍到他俩这幅模样,明天的头条不用猜,就知道主角是谁。

温维远似是看出他的担心,托着许敬恒背部的手拍了拍说:“宾馆里没有狗仔。”

许敬恒松了口气的功夫,温维远已经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许敬恒躺在**,甫一坐起来,便摔倒回去。

温维远好笑地看着他试了三次回,最终自暴自弃的躺在**。

“坐都坐不起来了,刚才还吵着要自己下来走。”

许敬恒哼了一声,不接话茬。

温维远转身去浴室放水,出来时许敬恒还没睡着,两眼睁得大大,对着天花板发呆。

温维远走过去,脱下他的鞋子,许敬恒歪头看着他。视线跟着温维远的手移到自己身上。不一会儿,衣服和裤子都被脱掉,仅剩一条**。

许敬恒说:“温维远,你干嘛?”

温维远抱起他说:“带你洗澡。”

“我不要。”

“一身的酒气……”

“我不要你帮我洗。”许敬恒打断他的话,像是一条鱼,在温维远身上扭来扭去,大概是酒壮怂人胆,许敬恒挣脱几次没挣脱开后,不在掩饰地说出自己的醋意,“要洗,去帮蒋文睿洗。”

话题突然跳到蒋文睿身上,温维远发怔地看着许敬恒:“跟他有什么关系?”

许敬恒被温维远抱进浴缸,温水一窝蜂的涌上来,熨烫着每一存皮肤,他却觉得这柔软的水波,始终不及男人的怀抱温暖舒适。

温维远撩起水淋在许敬恒的身上,许敬恒吸了吸鼻子,红着眼蜷缩起自己,背对着男人说:“下午我都看到了,蒋文睿喜欢你,你对他好。”

配上哽咽的嗓音,许敬恒在温维远眼前的形象彻头彻尾成了一只受伤的小狗。

喝醉酒的人脸色很红,脱了衣服才发现,竟然连身体也是泛着再明显不过的红色。

这一刻,温维远很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插两下。可男人受伤的表情让他按捺下自己内心的躁动。

“我不喜欢他,下午只是对戏,你误会了。”

“真的?”

温维远点头,拿起毛巾帮许敬恒洗澡。

许敬恒涨红着脸,任由温维远抚摸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他以为温维远会扑上来,然而有的,只有一个认真为自己洗澡的一丝不苟的男人。

呵!他从不会主动。

许敬恒再一次告诉自己,温维远就像一壶恒温的水,怎么都烧不开。

抓住男人手中的毛巾丢在浴缸外,许敬恒拉着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起了变化的欲`望上,他一句话不说,两眼定定地望着男人,其中含义再明显不过。

温维远被他的眼神勾得神魂颠倒,手指自发的活动,握住许敬恒的阴`茎上下□。

欲`火燃烧,灼得身体发疼发胀。许敬恒咬着唇,呻吟声破碎地自齿缝间流溢出来。

“哥,进来。”

许久不曾听过的呼唤,在这一秒情`色极了。

温维远来不及脱光衣服,仅仅扯掉裤子便迈进浴缸,压在他身上。

许敬恒张开双腿搭在浴缸边上,温维远托起他的屁股,借由温水送入手指做扩张。

有力的手指一根根增加,许敬恒胀满却又空虚,他要的不是手指,而是温维远的阴`茎,那又粗又大的玩意猛地插入自己的体内,凶狠不留情地顶在前列腺上,让自己即痛苦又快活,最后他要吸走温维远的精`液,让它们洒在自己体内每一个角落,即便无法生孩子,他也想含有它们。

扩张已经足够,抽出手指,热铁一般的阴`茎抵在入口,温维远附在许敬恒耳边说:“乖,哥疼你。”

整根没入,许敬恒痛叫一声,抱住温维远的脖子,双眉紧锁,似痛苦又似爽快。

温维远于他而言就是地狱,即使知道这地狱里有刀山火海,但为了他,许敬恒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嘤过年陪妈妈买年货,又陪着外婆做藕夹,炸肉圆蛋饺神马的【一边做一边偷吃神马的是支撑俺做下去的唯一动力,不许说俺是吃货,吃货哪里比得上俺=L=】,所以这两天没摸到电脑otz

昨天更是因为喝了一杯奶茶,三点半还没睡觉……早上9点又起床去超市菜场奋斗TVT

现在爬上来更新一下,这就滚去补眠

剧组放假一天,其中半天都被许敬恒睡掉了,要不是江城来电,他还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时候。

江城问他在哪儿,怎么房间里没人。

许敬恒支支吾吾半天,说自己起来到处走走,不在房间。

被人吵醒时的厚重鼻音根本起不到掩饰的作用,江城装作不知道,随便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以为没被人发现的许敬恒松了一口气,躺在**翻了个身,顿时腰疼得好像被人撕开又缝上过一次。

许敬恒倒吸一口凉气,一动不敢动,就着趴在**的姿势,反手为自己揉腰。

温维远开门进来,许敬恒刚揉了几下,他坐在床边,拿开许敬恒的手,帮他揉`捏起来。

许敬恒趴在**问:“怎么回来了?”

“今天的拍完了。”

许敬恒“哦”了一声,闭眼享受,这享受没持续多久,就被温维远的手机铃声打断。

温维远走到窗边接听,许敬恒逆着光眯眼看他,从暗恋到在一起,再到现在,已经是十年了,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他与温维远能在一起多少个十年?

电话是彭东来打来的,温维远今天只拍了半天的戏,下午拍摄他有意让彭东来跟导演商量,希望改天再拍。他与许敬恒这两个多月来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三天,过几天他的戏就要杀青,许敬恒却还有两个多月的拍摄,他们又要分开。原本温维远是不在意这些的,他们的职业决定着他们一直聚少离多,但以往许敬恒从没有像这次这样的手足无措,心神不宁。

温维远知道他在怕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让他放心,只能在他休息的这天,抽出所有的时间陪他,希望能稳住他的不安心神。

没想到彭东来告知他,其中一位演员还剩最后几场戏,明天那位演员就要赶往别的影视城拍摄另一部剧,其他的戏份好说,唯独那位演员与温维远的戏份,必须今天完成。

温维远说了声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许敬恒见他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温维远只说有场戏必须今天下午拍摄,其他的闭口不提。

许敬恒忍着酸痛从**爬起来,面对面的抱着温维远说:“今天休息,我陪你去吧。”

温维远的下巴抵着他的脑门,捏捏他的腰笑了笑:“好。”

片场里,温维远让许敬恒坐在自己的休息木椅上等着,蒋文睿站在一旁,羡慕嫉妒地瞪着许敬恒。

温维远对他不一样,蒋文睿就是算个瞎子也能看出来。

两位演员都是久经戏场的老戏骨,几场戏基本都是一次通过,温维远跟导演说了声再见,笑着与许敬恒离开。

许敬恒本想与温维远在影视城里多逛一会儿,温维远戳了下他的腰,许敬恒倒吸一口凉气。

温维远哈哈大笑:“你这样还怎么逛。”

许敬恒呸了一声:“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这就跟你赔不是。”

“怎么赔?”

“回去给你捏捏腰。”

“肩膀也疼!”

“那一起捏了!”

一切仿佛回到没有蒋文睿的日子里,温维远不是会说谎的人,既然那天他说他不喜欢蒋文睿,就一定是真的。

许敬恒与温维远在一起这些年,虽然从没听过温维远对自己说过一句喜欢,但是他知道,温维远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人。当初他曾经以为温维远答应与自己交往是可怜同情自己暗恋他那么久,可相处久了,他清楚温维远不会为了所谓的怜悯心,而与自己一相处就是五年。

先前的怀疑与担心,不过是他自己一时的患得患失,许敬恒不断告诉自己,温维远与人不同,他不会直接表达爱意,不代表他不爱自己,那个男人只是闷骚了罢了。

短暂的一天休息很快便过去,许敬恒又进入忙碌的拍摄期,而温维远的新剧已然达到最后的结束期。

这段时间来,温维远工作的时间很少,大多是来陪许敬恒。

江城看在一边很不是味道,温维远与许敬恒是一对,他能看得出来。

想他在学校的时候就暗恋许敬恒,因为不清楚许敬恒的性向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敢表白,没想到竟然错过了与他在一起的机会,成就了温维远。

温维远在的时候,许敬恒眼里没有他;温维远不在的时候,许敬恒满心惦记的还在温维远,经常失神到听不见自己说什么。

江城站在许敬恒身后,每天祈祷的事情就是温维远的戏快点儿杀青离开影视城。

虽然不知道离开后他能做什么,他不想破坏许敬恒与那人的感情,可他心底又是舍不得许敬恒的。

想起上次在片场,许敬恒看到温维远与蒋文睿在一起后负气离开的模样,他忍不住想,也许温维远并不如许敬恒想象的那般爱他,也许他还有机会的。

盼星星盼月亮,江城总算盼来了那一天。

温维远所在剧组隔天即将离开影视城,江城从许敬恒的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恨不得当场鼓掌。

那时许敬恒当天的拍摄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的休息。

温维远说:“明天我就要走了。”

许敬恒拿着电话走到僻静的角落里,小声说:“晚上我陪你。”

温维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嗯,想吃什么?我在饭店等你。”

“随便你。”

“去吃徽菜吧。”

“好。”

“Y饭店,我等你。”

江城走过来,通知许敬恒快要开拍了。

许敬恒跟温维远说了声再见,匆匆地挂断电话。

拍摄一直从中午持续到下午五点,中途有位新人的表现闻肖诚很不满意,反复演了七八回,才勉强通过。一时间剧组的拍摄被耽误了,许敬恒的那场戏还没开拍。

许敬恒抽空给温维远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自己估计会迟到。

温维远说没关系,他刚出门,走过去还要一刻钟。再说演员的生活是这样的,拍摄时常常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没关系。

许敬恒感谢他的体贴,挂了电话回到片场。

闻肖诚看了看天,已经有些阴沉,他对许敬恒招招手。

许敬恒走过去说:“闻导,什么事儿?”

闻肖诚知道温维远明天就要离开影视城,加之许敬恒今天要拍的那部分戏发生在白天,现在的天色明显不像,便说:“你有事就先走,等轮到你的时候,这天估计都黑了,也拍不了。”

“好的,谢谢闻导。”

“谢什么,回去让温维远帮他跟温叔带声好。”

温维远的父亲曾经是电影学院的教授,当过闻肖诚几年导师,虽然退休已久,闻肖诚每年总会去看望老师几次。

许敬恒去休息室里换下服装,让江城帮自己还给服装组,边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边往与温维远约定的饭店走去。

电话是温母接的,许敬恒叫了声妈,告诉他温维远明天回家,问问家里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让温维远带回去。

温母说:“你这孩子就是体贴,维远可不如你,家里没什么要的,就是小珏说你答应给他买拼图的。”

电话那头温珏嚷嚷着:“许叔,五百块的拼图不许你忘了。”

许敬恒微微一笑:“买过了,让维远带回去。”

温母也跟着慈祥的笑起来:“那就没事了。”

“您跟爸身体还好么?”

“我很好,倒是你爸前几天不舒服,总说头晕心跳快,有几次吃了饭还吐了几回。”

“去医院查了么?”

“没有,这几天都很正常,就没去查了。”

许敬恒不放心,说:“明天维远回去,让他带你们老两口一起做个全身检查,年纪大了,多注意注意身体还是有必要的。”

许敬恒虽然不是温母亲生儿子,连儿媳妇儿都说不上,当初他和老头子知道许敬恒与儿子的关系时,反对的想法大于同意,后来被温维远劝说很久,加上许敬恒人品确实不错,对他们很好。这些年来温家老两口看到眼里,早把他当自己儿子看了。

温母隔着电话说:“你也多注意休息,别拍起戏来没日没夜的。”

许敬恒有说有笑的应答,温维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正在说电话的他不方便出口叫人,许敬恒便跟在他身后,加快步伐想要赶上去。

走了几步后,发现不对劲,这条路根本不是前往饭店的路。

潜意识里,许敬恒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放慢步伐,草草地与温母道别挂断电话。

前方的温维远也停下脚步,似乎在等人。

温维远一直背对着许敬恒,许敬恒站在角落里,视线刚好能触及那里。

等了两分钟后,一人迎面朝温维远走来。

待许敬恒看清那人的面孔,心彻底堕入冰窟——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蒋文睿。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这一发好多字ω

温维远挂断许敬恒说会迟到的电话后,手机还没来及放进口袋里,就又响起来。他掏出来发现是蒋文睿打来的,并没有接通的打算。

戏已杀青,他与蒋文睿之间根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如果出于朋友的关系,他会接听,但蒋文睿对自己的爱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温维远想起前几次许敬恒因为这些而吃醋,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衡量轻重。

许敬恒作为不可失去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蒋文睿压根无法比及。

既然不会跟许敬恒解释,消除爱人的误会,温维远不在乎使用与蒋文睿彻底断了联系的手段去抚慰许敬恒。

然而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蒋文睿执着的非要打通温维远的电话,甚至短信电话,连环攻击。

马上就要与许敬恒一起吃饭,温维远担心许敬恒联系不上自己,不敢关机,可总不能任由蒋文睿的电话骚扰两人,到时候再让许敬恒误会吧。

思前想后,温维远接通电话,打算与蒋文睿说清楚。

蒋文睿张口便问:“你在哪儿?”温维远不答,蒋文睿又说,“我在Z店门口等你,你不来我会一直等,等到明天剧组离开这里了,我还会等。”说完不等温维远说话,掐断电话,甚至还关了机。

温维远回拨回去,听到手机里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无奈的叹口气,调转脚步,往Z店走去。

温维远没等多久,蒋文睿就来了。

蒋文睿咬着下唇,之直勾勾地盯着温维远,视线逐渐模糊,眼睛里红了一片。

温维远见他这幅模样,连劝说都不敢,他敢肯定,只要他劝了一个字,蒋文睿势必会哭给他看。

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那个叫做许敬恒的男人,温维远残忍的对蒋文睿说:“我不喜欢你,你知道的。”

连表白都没有,就残酷的被拒绝了,蒋文睿僵在那里,六神无主,张张嘴,声音变得沙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如果你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那些只是工作上的照顾,一个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如果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误会了,那么在此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温维远态度真诚,没有丝毫敷衍了事的意味。

蒋文睿想不通的继续说:“你和许敬恒当初认识、相爱,和我们两现在有什么不同?我对你和他对你又有什么不同?我比他年轻,为什么不能是我?”

“怎么会一样呢?”温维远摇头,脸上浮现温柔的表情,“这不一样。”

蒋文睿错开视线,抿紧了嘴。

温维远说:“如果不是阴阳巧合让我知道他喜欢我,那个傻瓜一定会傻傻地放在心里,一直不说。他喜欢我,远比你能想到得要深要重,宁可自己难受,也不会说出来破坏我的家庭,不愿意让我困扰。即便后来我离婚,他也只是默默的陪着我。要不是我揭穿他,他一辈子都不会说。”

蒋文睿沉默着,属于温维远和许敬恒的过去,让他感到酸涩的刺痛,那是他永远无法插足的过往。

“我与他在一起,的确是因为对的时间。能跟他走过这五年,却是因为他是对的人。”温维远纹丝不动地看着蒋文睿的表情变化,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许敬恒,他肯定会恶作剧般得揉乱那个人的头发,笑上几声,然而蒋文睿不是许敬恒,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许敬恒,是他唯一的爱人,“在对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能够一生一世的走下去,我何其有幸。”

“所以……”温维远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永远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背叛我们俩都珍视的这段感情。”

蒋文睿抬起头,正好直视了温维远在诉说许敬恒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那表情中炙热的温度让他的心沉到了深处,即使被拒绝也不愿意放弃的心情突然消失殆尽,然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那时候你遇上的人是我呢?”

“就算我会答应跟你在一起,但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跟你一直走下去。”

因为你不是对的人,你不是许敬恒。

温维远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对蒋文睿保留的最后的一点仁慈,但蒋文睿却也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对的时间遇上的人不对,依然无用。

困扰了蒋文睿多日的问题总算弄明白,他却有些后悔如此追根究底,到头来却只是在别人的感情中扮演了一次小丑。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温维远,告诉自己,这真是一场遗憾,错的时间、错的人,他的爱情在温维远眼里也许就是一段困扰,讽刺、心酸却无可奈何。

温维远抬手看了看表,蒋文睿问:“约了他?”

温维远点点头。

蒋文睿平静地说:“我会慢慢忘记你,可悲的初恋连表白都没有,就这么扼杀在摇篮中了。”

“对不起。”

“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半点都没有动摇过,何须说对不起?”蒋文睿笑起来,“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抱我一下吧,从此之后,我绝不想你一次。”

蒋文睿自己也许发现不了语气中那小小的酸涩,更加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温维远却是清楚地。阳光的大男孩脸上,此刻倔强的绷紧着,却止不住流露出一点点哀戚、一点点乞求,那是多年前触动自己内心的表情,许敬恒在被自己点穿后也曾流露过如此的行容。

温维远知道他是真心想要放弃了,于是他张开双臂抱住蒋文睿,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停留,很快松手离开。

这个怀抱是他欠许敬恒的,也是他欠蒋文睿的,只是能赔上自己一生作为偿还的,唯有许敬恒。

许敬恒站在隐蔽的角落,看着温维远抱住蒋文睿,心灰意冷。

人是会变的,温维远说不喜欢蒋文睿,不过是给自己留个面子,不让自己太难堪罢了。

暗恋的那些年,许敬恒没想到会与温维远走到一起,能一路走过五年,已经是赚到了。

许敬恒转身走向Y饭店,不再多看身后紧紧相拥的两人一眼,温维远要的是他的主动离开,那么,他会如他所愿。

许敬恒在外面绕了一圈才走进饭店,温维远拿着菜单正在翻阅,见到人来了,把菜单递给他说:“想吃什么?”

许敬恒笑着说:“随便,你点吧。”

温维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对着服务生报出好几道菜名。

许敬恒跟无事人一样,假装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为了掩人耳目,他与温维远的房子买在同一楼层,中间的墙壁被他们打穿,安装了一道门。明天温维远就要走了,说不定等他回家就能看到蒋文睿的行李,而他的所有东西早被整理好丢回自己的房子。也说不定,他连蒋文睿都看不到,因为那道门又被砖头砌实,温维远门锁也已替换成新的。

“敬恒……敬恒……”

“啊?”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

许敬恒说:“没什么,刚才妈打电话来说爸最近不舒服,还吐了好几次,回去你记得带爸妈一起去医院做次全身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的第一更,祝福大家新年快乐,保佑所有追文的GN不被坑!

小蛮穿着红内内去码字啦,如果顺利的话,今晚会有二更哟XD

吃饭期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事情,两人像是约定好的,闭口不提蒋文睿。

饭后许敬恒与温维远一起回宾馆,许敬恒分别按下自己和温维远的楼层号,温维远视线落在电梯按钮上说:“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

许敬恒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知道,若是以往他会留下温维远,温存一晚。

电梯先抵达温维远所在的楼层,他没有下去,而是关上电梯门,跟着许敬恒走进他的房间。

插入房卡,打开门,许敬恒沉默不语,坐在**打开电视。

温维远在他身边坐下:“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许敬恒话还没出口,就被温维远的短信铃声打断。

温维远掏出手机,发信人是蒋文睿。

“这是我给你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发完我就会删掉你的号码,然后把你的人也从我的脑海里丢出去。不过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温维远,我喜欢你!”

明明打算放弃,还在怪自己不给他表白的机会,温维远不自觉的低笑起来,觉得蒋文睿挺可爱的,也由衷的希望他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就像他与许敬恒。

许敬恒知道偷窥别人隐`私不好,可是温维远的笑容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快去看吧!”

他无法抵挡,像着了魔一样,抬眼向温维远的屏幕瞥去,几行字之间,他几乎立刻就找到了“我喜欢你”四个字。

已经不用多问了,许敬恒心中甚至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种疼到极点反而无法宣泄的苦楚在他脸上呈现一种漠然,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温维远会和他分手么?许敬恒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现在,他需要一个最后的判决,懦弱也好、犯贱也好,如果一切由温维远开始,那么就让它也在温维远的口中结束吧!

多年倾心的爱恋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而轻易淡化,反而因为在一起的五年而越来越醇香浓厚,许敬恒从没想过除了温维远,自己还可以爱谁。可今时今刻许敬恒突然觉得自己太傻太执着,心底有道声音告诉他假装不知,维持起码面上甜蜜的关系,然而更大的声音却在嘲笑着:别傻了,你以为他还爱你么?矛盾和苦涩的心情充满了许敬恒的心,他不由自主的向温维远问道:“如果当年是蒋文睿对你告白,你会不会接受?”

是的,这不仅仅是此刻他的困扰,也是五年来他一直害怕的问题,温维远到底是爱他,还是爱着那时告白的那个人?如果告白的不是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自己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么?

温维远一边删除着蒋文睿的号码和短信,一边仔细思考许敬恒抛出的问题,为何蒋文睿问他这个问题,许敬恒也同样会问。

就像之前回答蒋文睿一样,在并不算漫长的思考后,温维远看着许敬恒的眼睛回答:“大概会。”

在对的时间,他会答应,但不是对的人,一定走不到最后。

许敬恒等不及温维远说出后面的真实想法,起身往门外走去。

“敬恒!”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温维远措手不及,他快步追上去,拉住许敬恒放在门把上的手。

许敬恒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再没有太多的波澜,他说:“松开。”

温维远反而抓得更紧,好像这样抓着,两人就永远不会分开是似的。

许敬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蒋文睿比他年轻,与他同样喜欢温维远,最重要的是,温维远也喜欢他。

那温维远现在的行为为得是什么呢?

许敬恒扯出一道笑,真的是嘴角牵动下扯出来的生硬笑容。

温维远已经亲口承认会与蒋文睿在一起,他的话就像一根锥子,狠狠的刺在他心窝上,不够似的,还往下插得更深,确定那里流不出一滴血,确定这人必死无疑才肯收手。

温维远被许敬恒的笑刺痛了心扉,一使劲,将他的手从门把上拉开:“你不能走!”

许敬恒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

情急之下,温维远口不择言:“这里是你的房间。”

许敬恒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以为温维远会出说我还喜欢你之类的话,没想竟然是这句。他抽出自己的手,打开`房门说:“那请你离开。”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这样的温维远已经不知道了,眼前许敬恒完全没有心思听自己解释,这样的情形他从没碰上。当初妻子提出要离婚,他也只是小小的讶异一下,就像大学时妻子的表白,到妻子的主动求婚是一样,一直以来温维远都觉得自己的感情一团糟,始终被别人牵着走,他只是觉得这样没问题就会答应。然而许敬恒的出现让他意外,从不小心发现那人暗恋自己起,他的心竟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好像在撒哈拉沙漠前行了十几天,终于找到的一滴水。

那滴水是生命之源,抓住他,温维远会活下去,失去他,温维远将会死。

手足无措的温维远一把关上房门,拉住许敬恒的手,强行把人带到**。不知如何解释的他,为今之计只能顺着本能愈加的亲近许敬恒,迫不及待想要消除掉两人之间物理上的任何距离,合二为一才能让许敬恒没办法离开……

许敬恒被温维远摔在**,刚仰起脑袋就被按回去,“你要……”干嘛。

温维远强硬地吻上来,堵住许敬恒的嘴,他不想再从这张嘴里听到任何一个与分离有关的词语。

他喜欢许敬恒,他爱许敬恒,他离不开许敬恒。

彼此的衣服很快被脱掉,扔在地上。许敬恒不安的挣扎,温维远抽出皮带捆住他的双手。

“唔……唔……”许敬恒无法说话,他甚至故意咬破温维远的舌头,让血腥味充斥在两人的口腔里。

温维远执着地吻着他,蛮横的吻肆虐他的唇,舌头牙齿纠结在一块儿。

许敬恒无法呼吸,大脑里仅剩一个想法——这一次是温维远主动的。

而温维远的主动,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像做`爱,更像强`奸。

许敬恒放弃挣扎,死鱼一般任由温维远为所欲为。既然这次是他主动,那么就让这一次作为两人之间最后的亲密吧,从明天起,世上没有喜欢温维远的许敬恒,只有一个记得要忘记温维远的许敬恒。

温维远发现许敬恒不再乱动,以为两人间的误会解除,他放开许敬恒的唇,亲吻着他的额头,似在安抚。紧接着抱住许敬恒的腰,让他趴在**,并没有解开他手上的皮带,而是分开他的臀瓣。

紧致的淡粉色入口小小的,温维远难以想象自己曾在这里进出过无数回。他用手指轻轻的按着入口,敏感的地方收缩了几下。

这里没有润滑剂,温维远也不想下楼去拿,手指微微使力,没能戳进去,反倒让许敬恒吃痛。

温维远收手,看着那在风中颤抖的入口,鬼使神差的低头舔上去。

潮湿滚烫的舌头让许敬恒软下腰,他从没想过温维远会去舔那里,就像温维远也没想过自己会舔一样。

灵活的舌头一遍遍舔着周围的褶皱,把他们舔软了,才试探性的用力将舌尖顶进去。

括约肌比想象之中更紧,扎得舌头微痛,温维远抽离舌头,又在外围舔了几次,才换上手指。

这一次方便多了,手指很快被软化的后`穴纳入,温维远看着自己的指关节一节节消失在那儿,全部进入后模拟着性`交,缓慢抽`插。

许敬恒软软垂着头的欲`望因为温维远的手指发生变化,后`穴渐渐被打开,温维远增加手指,直到三根手指可以轻松活动后,他才抽出所有的手指,想要提刀上阵。

穴`口微微开着,与先前舔的时候有所不同,温维远一时诧异,又一次舔上去,舌头轻而易举的钻进去,舔舐周围的肉壁。

许敬恒万万没想到他会舔第二次,被手指阔张后的后`穴敏感异常,也舒服的异常,呻吟声开始不由控制的变大,捆绑的手臂无力支撑自己,身体倾斜趴倒在**,屁股高高的翘起,突然身体抖了一下,连许敬恒自己都没有准备就she了,他竟然被温维远舔she了。

事实让许敬恒窘迫,温维远愣住,回过神来趴在许敬恒耳边轻笑连连:“敬恒,你真厉害。”

许敬恒羞赧地无地自容,恶狠狠地吼道:“闭嘴!啊!”

抵在入口出的阴`茎突然贯穿体内,听命不再说话的温维远,猛烈快速的摆动腰肢,阴`茎在许敬恒体内次次一插到底,腹部和臀`部撞击发出啪啪啪的响声,**靡的水声也跟着啧啧作响,配上许敬恒难以抑制的呻吟声,编制成温维远听过的最好听的音乐。

这是温维远主动挑起的性`爱,许敬恒早已迷失在他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滚去碎觉

许敬恒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间,窗帘拉着,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一个人,很明显。

许敬恒揉了揉太阳穴,从温暖被子中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刺眼的屏幕灯光突然亮起,许敬恒不适应地眯起眼,过了好半天,才看清上面的时间——下午五点,竟然睡到快天黑。

昨晚做到什么时候许敬恒不记得了,温维远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分离前自己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回忆罢了,许敬恒揉了揉头发,越是告诉自己别在意,心就越痛。

温维远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许敬恒对着手腕上淤青的伤痕自嘲,嫖`客嫖妓还会丢下点儿钞票,他比妓还不如,免费的。

那天之后电视上陆陆续续能看到温维远的身影,新片上市,各地宣传少不了的,许敬恒是做这一行的他懂。

看着电视报到、报纸杂志上温维远和蒋文睿形影不离,许敬恒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可心痛又有什么用?那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许敬恒对自己说,说不定那人从没把你放在心上。

距离温维远离开影视城已有一个多月,许敬恒的拍摄也已进入尾声。平日拍摄时,为了让自己不乱想,许敬恒将手机丢给江城保管,有几次看到温维远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时,许敬恒万分惊奇,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他难道不怕蒋文睿吃醋么?

许敬恒笑着摇头,关上手机,从没回复过他。

温维远回到家,把拼图交给儿子,陪父母吃了顿饭,连陪他们去检查都没来及,就因工作缠身,而不得不离开。

闲下来的空挡免不了想起许敬恒,每次打电话和发短信都没有回应,这种事时有发生,温维远并没有在意,想着过不了多久许敬恒就要回来了,到时他们一起休段漫长的假,好好陪陪家中父母和儿子,然后再出去玩儿一圈。

崔捷说得离开几日,其实是在两个月后才回来的,别人家里的私事许敬恒不便多问,只是问了声解决了么,便闭口不提。

崔捷说都解决了,晚上作为酬谢,请江城吃饭,顺便拉上许敬恒做陪客。

吃饭时,崔捷见许敬恒与江城有说有聊,十分熟悉。感慨着他这个正牌经纪人还不如临时的江城与许敬恒关系好。

许敬恒知道他是开玩笑,给崔捷搛了一块他最爱的红烧骨头,说出与江城的同学关系。

“难怪难怪。”崔捷啃着骨头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最深了。”

江城说:“我记得你跟彭东来也是同学?”

崔捷嘿嘿笑,摸着鼻子,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许敬恒曾在温维远那里听说过崔捷与彭东来的关系,也笑着看他。

崔捷被他们俩看得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说:“敬恒,上面想给你派个助理,万一我有事儿的时候,也好多个人照应。”

“我随便。”

“唔……那我回去帮你挑挑。”

江城突然插进两人的谈话:“我可以么?”

许敬恒咦了一声,说:“你不是经纪人么?”

崔捷也跟着点头:“经纪人跑来做助理,大材小用了吧。”

江城难为地叹气:“我手下带的那两个明星,连三线都算不上,平时根本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要不我也不会有空在这里给你当临时经纪人,一当就是好几个月的。”

各行各业都有它的难处,崔捷一步步爬上来的,他懂。

江城又说:“与其给他们两做经纪人,无所事事的仅为了那点儿微薄的工资,还不如只给许敬恒一个人做助理,也能多学些东西。”

崔捷听着觉得有道理,偏头看着许敬恒。

许敬恒耸耸肩说:“我无所谓,你们同意就可以了。”

于是江城的身份瞬间从临时经纪人变成助理,连日来许敬恒对温维远的冷淡他看在眼里,五年时光依然抵不过青春无敌,江城想,也许是过不了多久,许敬恒心里属于温维远的地方,也应该换个人了。

许敬恒不知道江城的想法,他每天只想着拍戏,妄图让拍戏麻痹自己。可回到宾馆打开电视,不经意的换台间总能看到温维远,有时候是现场报道,有时候是温维远出演的片子,最近有几个频道甚至在重播若干年前自己与他的电视剧。

看着电视里被少年一声声叫着“哥”的男人,许敬恒心如刀绞。

关掉电视,走出房间,还是少不了温维远的存在。谁都知道许敬恒是温维远的干弟弟,他与他的羁绊早就深不可及,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更是牵连到家人与生活。

自暴自弃的许敬恒回到宾馆,他不再逃避,打开电视看到温维远的时候也不会下意识的换台。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晦涩的青年,那时候温维远还没出名,那是许敬恒看得温维远的第一部剧,而温维远也是靠着这部剧才一炮走红的。

思绪跟着电视镜头的变化而转变,昏暗的房间里,许敬恒分不清现实与回忆。

考上大学那年,许敬恒的父亲与人私奔,母亲改嫁离开这座城市,他们留给许敬恒足够活一辈子的钱和三个人曾经居住在一起的那套房子销声匿迹。

许敬恒早就知道父母会离开,只不过没想到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大学报到后他住校,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到这称不上家的家。

那一年夏天,燥热得不像话,许敬恒坐在沙发上憋得慌,他喜欢男人,这件实事从初中他就知道。他不喜欢找陌生人做`爱,宁可自己用手解决。

心底的烦躁勾出欲`望的小火苗,大白天坐在沙发上,许敬恒连窗帘都懒得拉上,拉下裤子拉链,□起抬头的欲`望。大脑里空白一片,许敬恒一味的□,连意**的对象都没有,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纾解欲`望,他不觉得有什么。

窗外蝉鸣的烦人,许敬恒撸了半天还是没she出来,更加不耐烦,他随手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希望用电视的声音盖过外面的蝉鸣声。

青年的身影毫无预兆的映入许敬恒的眼帘,许敬恒看着电视里上名字都上不上的男人,看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样子下一个刻就哭死了都有可能。

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这种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在众人面前不停地哭。一点儿也不娘,反而让许敬恒产生了“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的错觉。

许敬恒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里的那个男人,连自己何时she出来的都不知道。

自从之后许敬恒空白的脑海里多了一个人,那个哭得震天动地的男人——温维远。

爱上一个人仅仅需要一秒,许敬恒开始相信这句话。

电视里重播温维远痛苦的镜头已经过去,许敬恒回过神,感到自己手心粘稠一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重复了十年前同样的事情。

他仰起头,慢慢的闭上双眼。

许敬恒杀青的那天温维远打来好几通电话,许敬恒看到却没有接,换成静音放在口袋里。

晚上回去发现多了条短信——明天我要去外地一趟,不在家。

发信人自然是温维远,许敬恒仔细看了短息七八遍,没能看懂这条短信的含义。

是说温维远和蒋文睿都不在家,让他回去把行李收拾好就快点儿滚蛋么?

许敬恒估计八成是这样,关掉短信给江城打了通电话。

江城刚从浴室走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边擦头发边接电话:“这么晚了,有事儿?”

许敬恒说:“是啊,明天你有空么?”

江城手上动作一顿,说:“有。”

“陪我搬家。”

“嗯?”

“可以么?”

“哦,好的。”

挂断电话,江城握着手机发呆。许敬恒和温维远住在同一楼层,现在他说要搬家,是否代表着他们已经分手。

电视里正播放温维远和许敬恒合作的第一部戏。由此而生,由此而至,江城在心里对电视里那对犹显青涩的兄弟默默的说:戏如人生,但人生并不如戏,许敬恒,你该出戏了,我才是能在你身边陪伴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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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恒请江城帮自己搬家,并没有愚蠢到拉着那人走进温维远的家,把自己的东西搬回隔壁的房间。

他们是躲在暗处的同性情侣,从交往到分手,外界无一人知晓。

许敬恒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走到通往温维远的那面墙,发现后装上的门仍然存在时,不禁松了口气,就好像没有分手前时,每次回家的场景一样。

不过,一样的只是表象。

许敬恒拧开门把,门那头的摆设与走前无异,就连冰箱里剩下的那两个鸡蛋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温维远没回来过。

许敬恒肯定。

之前还在担心温维远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扔回自己的房子,一切不过是白担心。

温维远压根没有回来,八成是住到小情人那里去,给自己的那通短信果真是让自己赶快搬走的意思。

既然已经分手,没必要闹得太难堪,许敬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分了七八次才搬回自己家,原来不知不觉中温维远家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东西了。

全部搬完,许敬恒掏出口袋里的钥匙,那是温维远家门的,现在不属于他了。

将钥匙放在显眼的桌上,转身来到连接两套房子的门前,许敬恒突然想起有一样东西忘记带走,急急忙忙的跑回书房。

他打开电脑,坐在摇椅前等待电脑运行。

几十秒后电脑打开,许敬恒打开D盘,一眼就看到名为“他”的文件夹,他连打开都没有,直接删除——文件夹带不走,只能删除。

进度条缓慢的拉长,里面的文件数量很多,占用的空间大。

那里装满了温维远进入娱乐圈十几年来,出演的所有电视剧、电影、广告;参加过得所有节目;出席过得公开场合。

那是许敬恒十几年如一日慢慢攒起来的。

原本这些只存在于许敬恒笔记本电脑里,温维远离婚后的第二年,有一次在片场,他的笔记本坏了问许敬恒借,许敬恒压根不记得这个文件夹的事,直到被温维远发现,摆到自己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也是在那一天,两人确定了关系。

搬到一起后,跟随许敬恒多年的笔记本坏了,他好不容易将“他”从坏掉的笔记本里倒入到温维远家中的台式机,以后岁月里的收集,便是在那台台式机上进行。

进度条渐渐跑满,许敬恒有些不舍,将鼠标移到取消按钮上,迟疑起来。他还没有考虑好,文件夹倒是自动删除完毕。

看样子连没有生命的死物都觉得是该彻底了断了。

许敬恒打开回收站,看着巨大的文件夹点下清空回收站,瞬间,眼前一片空白。

许敬恒关掉电脑,叹了口气,摇头走回自己的房子。

给江城打过电话后,许敬恒开始打包,不论封不封那道门,他都不会再住在这里。

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许敬恒存了不少钱,多买几套房子绝对没问题,可到头来他买的仅有与温维远连在一起的这套。

自打决定分手,许敬恒就想好的,他名下还有一套早年父母留给他的房子,房子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搬回去住是最好的选择。

江城很快便赶到许敬恒家,帮忙收拾打包行李,在看到墙上突兀存在着的门时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

他没有多问,也不需要多问。

许敬恒现在正在搬离这里,有这些就够了,不是么?

全部都搬完,天色变黑,家里没有吃的,许敬恒饿了,想要出去吃,可是想到吃饭时总会有人围上来要签名,有些头痛,平时还好,今天他是在是累了,不仅是身体,大多是心里。

江城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看到他脸上的疲倦,不等许敬恒开口,他拿起沙发背上外套说:“我出去买菜,做几个拿手好菜给你尝尝。”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许敬恒笑了两声:“差点儿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江城眼里的光暗了几分,他做饭给他吃,根本不是因为这点,不过许敬恒与温维远刚分手,现在不是说出自己对他的暗恋的时候。他调整了下心情说:“是啊是啊,你快给我涨工资吧。”

“你才做几天,就想着涨工资!攒钱等着娶媳妇儿呢?”

我想娶你!

江城心说一句,没再搭理许敬恒,出门买菜了。

温维远知道许敬恒回来了,特地退掉一场访问赶回来,一路上他打了无数通电话,不论是家里,还是许敬恒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电话里空洞的占线声让他隐隐不安,他开始怀疑许敬恒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了。

匆忙之下赶回家,发现与许敬恒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失,桌子上更是放着几年前自己给他的那把钥匙。

打开许敬恒的家门,发现那里同样是空的,唯有白布披着的家具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敬恒走了……

温维远站在空****的房间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许敬恒为何走得如此决绝,这是五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思前想后,只能想到关于蒋文睿的事。

那是这段时间里,两人发生争执的唯一矛头。

许敬恒一定是误会了,温维远想,可是他也解释过了啊。

温维远蹙起头眉,不懂眼前的变化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给父母打了电话,温父和温母都表示很久没见过许敬恒,除了在电视报道上见过许敬恒外,竟然再也没见过他。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天,温维远再次看到许敬恒是在公司的周年庆上。

大老板时默站在台上发言,温维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盯着另一头有说有笑的许敬恒和江城,心里不是滋味,想要把江城推离许敬恒的想法没有征兆的蹦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不熟悉的人产生敌意,这份敌意从何而来他不知道,以往崔捷也这样站在许敬恒身边,他却从来没生出这般想法。

时默发言结束,温维远往许敬恒那边走去。

许敬恒看到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笑着与江城一起离开。

温维远加快脚步跟上去,他穿过人群,来到许敬恒身边。

许敬恒笑着问:“有事儿么?”

温维远说:“钥匙。”

许敬恒“嗯?”了一声。

“为什么把钥匙还给我。”

“那本就是你的。”

许敬恒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周围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往他们这里看来,可公司一年一度的周年庆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许敬恒不等温维远说下一句话,也管不了身边的江城,快步往阳台上走去。

温维远追上他的步伐,阳台上仅有他二人,温维远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许敬恒哈哈大笑:“你问我?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么?”

温维远困惑地看着他。

许敬恒看着他,这个男人他爱了十年,住在一起五年,可两人的心交集在一起的真正实践到底有多久?

许敬恒无法估算出答案,他看着温维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要还给自己,他却拒绝手下。

温维远又问了一次:“为什么要还给我?”

“以你的智慧,你会不懂?”

“我不懂!”温维远吼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许敬恒感到手足无措,也是他第一次吼他。温维远有无数的话要跟许敬恒说,而许敬恒却摆出一副不想听的姿态,这让他的心非常不好受。

许敬恒何尝不是?

他被温维远的怒吼吓了一跳,男人似乎很生气又很受伤,许敬恒不懂他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何在要自己还给他钥匙,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道说是他误会了?毕竟温维远从未说出想要分手的话,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

“那你给我一个不还给你钥匙的理由。”许敬恒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温维远机会。他希望男人能大大方方的表明他对自己的爱意。

许敬恒的坚持稍有松懈,温维远看出他在等自己,他张口说:“蒋文睿……”说了这三个字,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告诉许敬恒他与蒋文睿没有关系,这种话他说过一次,但效果不佳,那又该说什么才有用呢?

许敬恒迟迟等不到温维远的解释与表白,有的仅仅是让他发疼的情敌的名字。

温维远喜欢蒋文睿,许敬恒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崔捷找你。”江城的突然到来好似给许敬恒铺下台阶,他不再等温维远,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路过温维远身边时,胳膊被男人抓住。许敬恒抽开自己的手说:“放开,如你所愿,你我从今开始毫无瓜葛。”

温维远猛地抬头,阳台下却只剩下他一人,转身看着许敬恒与别的男人并肩而立,渐行渐远,他自言自语起来:“蒋文睿跟我没关系,我喜欢你。”然而一切都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lz今天被现实的朋友气得火大!!尼玛重色轻友实在太可怕了,嘤……好桑心

许敬恒与江城并肩离开。

江城抱歉地说:“崔捷没有找你,我只是看到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许敬恒无力地笑笑:“谢谢。”

“你跟温维远……”

“分手了,我喜欢男人。”许敬恒无所谓早退的事情,往外面走去,“一直对你隐瞒我的性向,很抱歉。”

“不,我不是怪你。”江城紧张的走到许敬恒前面,外面很黑,背后灯光耀眼,他抓住许敬恒的胳膊说,“我喜欢你,从大学就喜欢你,我会照顾好你,不会背叛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么?”

许敬恒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起来,他呆呆地听着江城的表白,看着男人焦急的面孔:“对不起,我从不知道。”

“没关系,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

许敬恒迷茫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着急知道答案,你可以仔细想清楚后再告诉我。”

五年前的时光与现在交错,许敬恒感觉自己所处的身份颠倒过来,曾经是他跟温维远表白,现在是江城跟他表白。

表白与被表白,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表白的他害怕被喜欢的人拒绝,被表白的他却不知道如何响应对方的感情。

五年前的温维远是不是同他的感受一样呢?

许敬恒突然佩服起当时能够轻笑着答应自己的温维远,说起来温维远远比自己伟大,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他能接受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五年与爱人共同生活的快乐岁月,所以分手后,他也不恨他。

但想念,却不能轻易舍弃。

周年庆结束后,江城好像忘记了他对许敬恒表白的事情,依旧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每天与许敬恒商量工作的事。

然而又不是完全的一样,因为助理不会牵扯到艺人的私事,而江城却约了许敬恒一起逛街。

许敬恒在家闷了好几天,对上江城热切的目光,摇头的动作生生忍下来,改成点头。

带上鸭舌帽和大墨镜,简单的伪装一下,许敬恒确定自己不会逛到中途被人认出来才跟江城出门。

整张脸只露出嘴巴和鼻子,温维远却在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间认出来。

温珏摇了摇温维远的手,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温维远没说什么,带着儿子继续走,他是来陪儿子买拼图的。这种事向来是许敬恒做,温维远没想到终有一天会是他带儿子来买,而与许敬恒擦肩而过。

许敬恒站在扶手电梯上,不自觉的往卖拼图的地方看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温维远与温珏。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很快恢复正常。

看样子没了他,并没有太大变化。

温维远也会给温珏没拼图,而温珏也没有吵着闹着非他不可。

许敬恒淡淡地笑起来,五年生活犹如过眼云烟啊,不过有些事始终无法忘记。

不算长的乘坐扶手电梯的时间里,许敬恒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对父子身上,江城说得话,他一句没听到。

温维远好不容易挑选出儿子喜欢的拼图,付钱的时候忍不住在商场里找寻许敬恒。

这一层主营玩具和儿童服饰,上几层倒是卖男装的,温维远自然而然的抬头,不过转瞬,便在扶手电梯的尽头找到了许敬恒。

恰逢许敬恒转身踏上继续上行的电梯,他与江城说说笑笑的面孔映入眼帘,亲密无间的样子,让温维远的眼睛涩涩发疼,他们……在一起了么?

说起来许敬恒发现温珏喜欢拼图,是在他与温维远认识三年后。那时候他与温维远的关系好到以兄弟相称,而温维远离婚已满一年,离婚协议上,温维远什么都不要,唯独要儿子。

那一年温珏三岁多一些,不知是谁送了他一副简单的九块拼图,小孩子智力还没发开出来,脑瓜子不如成年人,对着打乱的九块拼图手足无措。

温维远坐在地毯上,拼给儿子看,教他如何把杂乱的九块图拼成一副完整的画。

同一张图,温维远拼了一遍又遍。

温珏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说:“爸爸,再拼一次。”

家庭之中,父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温珏的妈妈离他而去,只剩温维远一人,承受双倍负担,陪着年幼的儿子。

坐在沙发上的许敬恒目睹温维远拼了不下于二十次。男人明显开始烦躁,因为儿子还小,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厌其烦的拼图。

若是孩子的妈妈在,还有人能与他换换手,可温维远只有一人。

许敬恒看着温维远无奈的表情,替他感到心疼,摸了摸温珏的脑袋说:“叔叔陪你玩,好么?”

温维远和温珏同时抬头看他,温珏说:“好呀。”

许敬恒迎上温维远的目光说:“哥,陪孩子玩了这么久,你起来活动活动吧。”

温维远扶着沙发起来,捏了捏肩膀,如临大赦的跟许敬恒道谢。

许敬恒好像是天生耐心就比一般人强的那种人,舒展开筋骨的温维远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毯上一大一小对着拼图玩得不亦乐乎。

分明是枯燥的重复,却被许敬恒各色各样的讲解弄出了新花样。就连早已厌烦的温维远,也不自觉地俯下`身,看着他俩玩。

温珏叫了声“爸爸”,把温维远拉回现实,他揉了揉眼,猛吸一口气,想要把鼻子里的酸楚全都吸回去似的说:“走,陪爸爸去付钱。”

作者有话要说:13or14章就开始假装失忆的狗血桥段了哦=。=

温母是第一个发现温维远和许敬恒有问题的人。

那天温维远陪温珏买拼图回来,问起许敬恒为何没有一同陪往。温维远推说他有工作的事情要忙,抽不出空来。

“前几次你都这么说的。”温母说,“以往在忙,敬恒都会抽出空陪温珏去买拼图,你们发生了什么?不要瞒我。”

温维远低下头,没有说话。

温母是知道儿子的性格的,她从厨房走出来,在身上的围裙上抹去手上的水说:“是不是许敬恒生你的气了?”

“没有。”温维远不知道如何告诉母亲,他们已经分手。

“我不信。”温母坚持,她住温维远身边坐下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生你养你三十多年,怎么会不懂你?”

温维远看着年迈的母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维远,还记得那时候文君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么?”陈文君是温维远的前妻,是她抛开面子,主动追求温维远,并提出结婚的。温母虽然抛出问题,但她没有等儿子回答,“不是因为她受不了你一拍戏就是好几个月不回家,而是你无法让她感受到你是否喜欢她。”

温维远不懂地看着母亲。

温母继续说:“文君说过从认识到结婚,再到后来有了温珏,你从没给过她安全感,甚至连一句最简单的喜欢的话,你也没说过。认识你这些年,你对她始终没有变化,这份平淡把她对你的那份浓浓爱意活生生的打磨得一干二净。”

“您的意思是我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喜欢她?”

“错,你喜欢她,至少曾经喜欢过。”温母摸摸儿子的脑袋,上一次做这个动作时温维远才到她肩膀,现在儿子已经比她高一个头还多了,“文君就像一跟柴,她希望用自己能够烧热你这壶水,可等她将自己全部烧尽,你始终是壶温水。”

温维远不解地问:“这跟许敬恒有什么关系?”

“他是另一根柴。”

柴的作用是用自己去烧热一壶水,如果许敬恒将自己烧尽也换不会一壶沸腾的水,他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那结局想是跟飞蛾扑火相同。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温维远懂了,他不希望许敬恒燃烧殆尽,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心。

去找他跟他说清楚的想法冒出来,许敬恒那天在阳台上说的是如他所愿,当时温维远心烦意乱没有注意到,听了母亲一番话后幡然醒悟,许敬恒一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并非是爱上江城才与自己分手的。

原来他们仍然彼此相爱,却因误会,以为对方不再爱自己。

温维远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冲出家门。

外面寒冬腊月,冷风刺骨,让温维远冷静下来,他猜测许敬恒可能回到老房子里去了,但又不能肯定。

冒冒失失的跑回家打电话跟崔捷确认,事实的确如他猜想那般,崔捷更是说许敬恒最近心情不佳,鲜少出门,还问他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温维远随口说了两句搪塞过去,说是自己会解决好,然后坐在沙发上沉静地思考。

以温维远对许敬恒的了解,现在跑到许家,他肯定不会开门,到时候再吸引来狗仔添油加醋,登上报纸,不仅对两人的事业不利,反而在感情上起到相反的效果。

思来想去,仔细琢磨一段时间后,温维远又给崔捷去了一通电话,问明许敬恒最近的工作安排,上下波动的心才定下来三分。

三天后,许敬恒将会参加聚星娱乐旗下新开会所的剪彩礼,届时找他说清楚,是最合适不过的机会了。

温维远打开电脑,对于说情话和表白这种事他实在不擅长,虽说演过很多情感剧,背过很多台词。当真正面临表白时,能够想到的仅有一句“我喜欢你。”,可这表白未免太土气了些……

网页上各色各样的情话数不胜数,温维远一句句的筛选,想到三天后他将要跟许敬恒说这些话,三十多岁的,已经经历无数大小场合的人的脸蛋不由自主的烫了起来,不过是在心里对着电脑重复,就叫人不好意思。要是面对真人,还不知道会窘迫成什么样儿。

鼠标移到右上角的小红叉,想着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留许敬恒,又觉得是值得的。

温维远有些别扭地盯着屏幕,努力在肉麻的情话里找出适合他们的那句。

许敬恒无精打采的在家蹲了好几天,越不去想温维远,温维远就越往他脑袋里跑,到最后满脑子都是温维远了,他自暴自弃的抱着头嗷嗷头。

为了集中精神忘记也有新欢的人,这段时间能推的大小活动许敬恒全部不参与,唯独公司新开会所的剪彩礼推不掉。没办法,谁叫那是大老板时默布置下来的任务呢?

江城在剪彩礼的头一天把当天所穿的服饰送来给许敬恒,许敬恒蔫蔫地摆摆手,让江城把衣服放在沙发上就好。

“刚熨好的,一会儿再放皱了。”江城拿着衣服,轻车熟路地往卧室走,挂进衣柜后,在沙发上坐下。

许敬恒无聊的一手托腮一手操控着遥控器:“放哪个衣柜了?”

“进门左手边第一道门。”

“嗯,谢谢。”

“不谢。”

许敬恒盯着电视,不再说话,眼睛虽说盯着电视,死心却不在上面。

时间流水般淌过,许敬恒灵魂出窍想着温维远,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江城坐了许久,最终憋不住张口:“敬恒……”

乍一下听到自己的名字,许敬恒“嗯?”了一声,下意识地回头,这一回头不得了,恰恰对上江城炙热的双眼。

江城那日表白的话冒出来,许敬恒心虚,迅速躲开,没敢说话。

江城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样子躲是躲不掉了,许敬恒放下盘在沙发上的一条腿,正襟危坐。

“江城,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一句道歉,足够让江城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是他不甘心,追问道:“连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都不行么?”

“怜悯是对感情的羞耻。对不起,我不能那么做。”

“是因为你还爱着温维远?”

许敬恒无法在这件事上说谎:“是。”

“如果有朝一日`你不爱他了?”

“我也不会答应你。”许敬恒肯定地说,“从大学到现在,你在我心里只是好朋友,如果当初可能喜欢上你,我就不会跟温维远在一起。”

许敬恒的话说得很绝,却句句在理。江城无话可说,失魂落魄地离开许敬恒的家。

门被江城带上后,房间里又一次只剩许敬恒一个人。温维远这个名字就像是他的死穴,轻轻一碰,就疼得人难以忍受。

许敬恒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看着电视机里温维远的面孔,寂静的空间里,他看着电视上久违的爱人,不受控制的流下两行眼泪。

想要忘记一个人,原来这么难。

三天后。

剪彩时间很短,不过是剪断一跟红丝绸的时间,但之前的场面总得做足,舞龙舞狮,唱歌跳舞什么的持续近一个小时。

许敬恒站在新会所老板身边,左右两旁站着大大小小的经理级人物,总算熬到剪彩的那刻,许敬恒以为很快就能撤退,没想到闹哄哄的一群人说里面还有宴会庆贺,许敬恒作为剪彩人不能早退。

崔捷今天有事儿,江城被派来跟着许敬恒,许敬恒回头看他,希望他能找法子让自己早点儿退离。

江城是个明白人,昨天听了许敬恒的话后,他已经把自己安排在正确的位置上,既然许敬恒说不可能,那他就做朋友,这样总比撕破脸,见面也装作不相识的好。

江城无奈耸肩,许敬恒哀叹连连,硬着头皮走进去。

宴会厅里已有不少人等候在那里,许敬恒的目光随意在人群中瞟过,盘算着找准时机溜走,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温维远。

温维远身着藏青色西装,黑发乌黑,梳着大背头一丝不苟的贴在头皮上,他静静地矗立于人群之中,本是不显眼的,许敬恒却一下就看到了他。

就好像昏暗的房间里,有一盏灯打在温维远身上,想要许敬恒不注意他都很难。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许敬恒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嗅到温维远的位置。这些年的光阴,让自己对于那个男人已经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分辨了。

相同的是,男人的目光也始终停留在许敬恒身上,平静的眼波好像两人一如当初。

那么多天的闭关,告诉自己忘记,在对上温维远双眸的瞬间前功尽弃。许敬恒看着看着笑起来,有着刚硬外表的男人也对他露出丝丝笑容。

深邃的双眸中透着无尽笑意,许敬恒不止一次的迷失在这对双眸之中。

这一刻的时间停止了,深情对望的两人都不想打断此时的美好。

江城发现许敬恒不寻常,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了温维远,也看到他们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这两人。

分手的事情不过发生在前几天,可从他们的对视中根本察觉不到已经分手。

许敬恒怎么会忘了分手的事?

对上温维远眼中深情时他停留,然而许敬恒很快便想这双眼睛是在看自己,还是在找寻蒋文睿。

江城走到他身边问他是否想要喝些什么。

许敬恒猛然回神,转身说:“我跟你一起去拿。”,一边自虐地找寻蒋文睿的身影,心底又小小的抱着一丝温维远是来找自己的希望。

走到餐桌边,上面摆放着自助酒水。半个场地许敬恒都看过,没有看到蒋文睿。

江城问他想喝什么,许敬恒心不在焉地说随便,蒋文睿不是聚星娱乐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温维远孤身一人来这里为得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找自己?

要不他怎么会对自己笑?

服务生突然走到许敬恒身边,说是会所老板请许敬恒去包厢。

许敬恒颔首示意知道,挥手让服务员通知他们,自己稍候就到。

服务生离开后,许敬恒担心进去少不了要喝酒,吃了几口食物垫垫肚子,把酒杯递给江城,往包厢走去。走路的同时,余光瞧瞧地往温维远所在的地方扫去,想要看看男人在干嘛,却发现男人依旧在看自己,并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幅度也大的惊人,即使是站立不醒,许敬恒的耳朵里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温维远离他越来越近了!

许敬恒无法附和此时的心脏跳动,他停下脚步,不再胡思乱想,只为等到温维远走过来,两人把话说清楚。

从蒋文睿出现到现在,他们从来就没有好好的说过一次话,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窘迫局面?

温维远有话要对自己说,多年来的生活默契早让他在第一眼的对视时收到消息。

许敬恒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上一次阳台上的狠话是他太冲动,说出口后许敬恒不知道后悔了多久,这些天闷在家里,越想越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听男人把话说完,为什么要自己胡乱猜测男人的心思。

许敬恒舍不得温维远,他希望男人这一次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究竟喜欢谁。

“许敬恒!”温维远带笑的脸突然换上惊悚的表情,甚至不顾场合的大声喊叫自己的名字,许敬恒困惑不已,看着男人由走变跑,“快闪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许敬恒大脑暂时短路,反应不过来,头顶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东西自上而下压下来——那是什么?

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掉下来,温维远猝不及防,出声让许敬恒躲开,看到那个傻瓜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躲闪,还抬头往上看。他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许敬恒。

电光火石之间,许敬恒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也明白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而温维远已经抱住他扑倒在地,宽厚温热的大掌护住脑袋。

活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是傻子么?竟然想用柔软的身体抗住几十斤的吊灯!

“白痴!”

温维远的耳边响起了许敬恒带笑的骂声,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温维远被许敬恒护在身下,而掉下来的吊灯,正好砸在许敬恒头上。

温维远护在许敬恒头上的手有种被打碎的错觉,许敬恒的前额猛地砸在地面上,等周围的人推开吊灯,分开他俩时,温维远已经分不清两人脸上的血,究竟是谁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假装失忆桥段就要上演啦XD

许敬恒觉得头很疼很晕,站起来走路的感觉跟在踩在棉花上很像,一脚深一脚浅。

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很熟悉,是爸妈留给他的房子,他晕眩的靠着门板,看着沙发上的自己对着电视机里的温维远打飞机。

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眼前的场景飞速变化,很快就成了片场里温维远捏着他的后脖子叫他弟弟,又或是他揽着温维远的脖子叫哥。

两人周围围着一圈导演、场记、灯光师和道具师,原来是在拍戏。

许敬恒目睹这些往事,想起有人曾经说过,每个人在死前都会回忆他这一生发生过得事,难道他快死了?

许敬恒自嘲地笑笑,生前想得是温维远,没想到死前惦记的还是温维远,他活着二十九年,到了地狱门前,都没听过温维远说过一句表白的话,也没弄清楚男人对自己的感情,真是死也不甘心呐。

围在两人外面的“闲杂人等”很快消失,许敬恒看着自己坐在温维远车上,不小心叫了一声哥。

温维远歪头看他一眼说:“现在又不是再演戏,叫什么哥。”

“叫顺嘴了。”

“那以后也这么叫吧。”

许敬恒对着他嘿嘿笑,一口白牙比三月天的阳光还要耀眼:“哥!”

这声“哥”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那里有着许敬恒从没告诉过温维远的多少年的喜欢;有得知温维远已经结婚生子后压抑地情感;也有知道温维远离婚,却不敢表白的暗恋……

大一的时候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温维远,发了疯的去找这个男人的名字。

大四的时候与他合作一部电视剧,男人是主角,他是配角,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他却万分珍惜。

因为这部剧,闻肖诚看上他的演技,找他拍新片子,做主角,没想到温维远会在里面客串,刚好还是他的哥哥。许敬恒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只是没想到温维远早已结婚,并在许敬恒毕业的那一年,喜得贵子。

许敬恒出道两年后,与温维远的关系已是好到兄弟相称,第一次到温维远家吃饭,才知道男人与妻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可这根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许敬恒想,温维远喜欢的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如果把自己的心思告诉男人,男人会嫌他恶心,从此再不理他么?

只是想到温维远会对自己露出嫌弃的表情,许敬恒便无法呼吸,他压制着自己龌龊的感情,笑呵呵的叫着哥,陪在他身边,一陪就是几年。

这是他们认识的头五年,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接下来,画面一转,转到从被温维远赤`裸裸揭露自己深埋心底不敢说出口的爱恋,到交往的那五年上去。

那么多事情,有着十年之多的光阴岁月,却在此刻如最快的快镜头般播放,好像十多分钟就能播放完毕,然后打上一个大大的“完结”字样。

许敬恒是个自卑的人,这一点他谁也没告诉过,与温维远相交的这些年,他掩藏的太好,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了。

要不是蒋文睿的突然出现,他真就忘了这一点,也忘了温维远连一句喜欢都没有。

这个男人做得一切看上去都是情侣会做的,可嘴上什么都不说,有时候许敬恒觉得温维远跟他在一起不过是演一场互为情侣的戏,然而戏不是人生,他许敬恒人生里的温维远是否喜欢他,于许敬恒来说,一直是个迷。

每个画面一闪而过,很快很急,许敬恒一直觉得自己的记性很差,总怕记不住台词,没想到十多年间发生的事情,竟是点滴不忘。

想要回忆温维远曾对自己有过的温柔,在临死前只记住那人的好,不知道是哪个鼓噪的人,不停在他耳边叫唤。

说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在他耳旁,生怕他听不见似的。许敬恒被他吵得不开心,皱着眉头好想大骂他几句,却觉得这声音越发熟悉起来。

究竟是谁呢?

“许敬恒,你醒醒!”

“敬恒,快醒来啊。”

“笨蛋,你再不醒我就挠你痒痒了。”声音里没有言语间的嬉戏,悲凉的成分占满每一个字眼。

谁这么坏心眼……

谁又那么难受……

许敬恒竖起耳朵。

“我还没来及说喜欢你,你快给我睁眼。”

“喜欢”二字打在许敬恒心尖上,太陌生又太熟悉,这声音不是温维远又能是谁,许敬恒猛地睁眼,茫然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温维远即担心又欣喜的脸阻断许敬恒盯着墙发呆的视线。

“你终于醒了!”温维远单手抚摸着许敬恒的侧脸。

许敬恒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头很痛,他对上温维远焦急的脸庞,偏头又看了眼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上绑着厚厚的纱布,胖得像是卤菜店里的猪蹄子。

许敬恒想起意识游离之际听到的男人那句喜欢,他分不清真假虚实,不知道是梦中的温维远说给他听的,还是外面的温维远,说给梦中的自己听。

看着男人受伤的手,那是他奋不顾身救自己的代价,许敬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总喜欢往最糟糕的地方想,没办法,骨子里的自卑,加上不爱表达的温维远,那种自卑感翻着倍地上升。在这种时候,温维远主动拥抱蒋文睿的画面毫无预兆的闯进来。

许敬恒愣愣地看着温维远,张口问他:“你是谁?”

许敬恒被砸中的是脑部,后脑勺被吊灯打开了花,流了好多血,缝了好几针,前额因巨大的冲力砸在地面上,肿得老高。医生说这场意外让他患上剧烈的脑震**,其他的脑部问题暂时不知道。

现在看来,他是失忆了吧。

温维远微微一愣,少顷,轻笑着说:“我是温维远,喜欢你的人。”

多少年来渴望听到的那句喜欢,在听到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内心的不确定与迷茫反倒被放大了数十倍。

如果许敬恒在询问温维远能否与自己交往的那一刻,温维远用这句话回答他,他不会如现在这样想。

可事隔五年,外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许敬恒甚至觉得温维远的这句喜欢是在可怜一个死后重生的自己,否则这种话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在一种几近说谎的情况下说出来呢?

“喜欢你的人”,这五个字那么轻那么重,许敬恒舍不得温维远,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许敬恒闭上眼睛,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不论温维远的话是真是假还是哄骗,他都心甘情愿的上钩。

缓缓地,许敬恒睁开了眼,眼波里平淡如水,他不再是他,而是一个演员,扮演的角色叫做“失忆的许敬恒”。

“你喜欢我?”

这句话许敬恒自清醒到现在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温维远不厌其烦的笑着点头回答他:“是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这不可能。”许敬恒又一次否定,“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温维远碰上许敬恒,一直是耐心惊人:“这类人叫做同性恋,你不懂么?”

“我不懂!”

“我会让你懂的。”温维远想要给他看两人在一起时的照片,才发现一张都没有,有得都是杂志上刊登的,说不上多亲密,私人一些的照片又全都是全家五口人的大合照。

温维远绞尽脑汁,连自己的父母和温珏都派上前去跟许敬恒解释,半天过后许敬恒笑呵呵的对着二老叫“爸妈”,抱着温珏叫“乖侄子”。

温维远指着自己问他:“你该叫我什么?”

许敬恒做了个鬼脸:“哥!”

温维远笑眯眯地说:“对,你以前经常这么叫我。”

看到他如狐狸一般的狡猾笑容,许敬恒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电视剧里的台词,而是两人在**折腾到情转弄时的呻吟声中夹杂的声声“哥”。

许敬恒偷偷瞄了温维远一眼,发现他没有看自己,不由脸上红了几分,下一秒温维远转身,他急忙离开撇开脸,不敢与男人直视,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假装失忆这种事很下作,许敬恒明知如此,却无法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现在的温维远与许敬恒没有烦恼,小打小闹更能促进彼此的情谊。

许敬恒不想知道温维远曾经是否爱过自己,他只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温维远会爱上现在的许敬恒。

作者有话要说:在许敬恒失忆的大喜日子里,送上今天的二更XD

江城在许敬恒还没醒来的时候来看过他,也只是几眼而已,医生站在病房外说,可以派一名家属在里面长时间的陪伴,其他人还是不要打搅病人比较好。

温维远名义上是许敬恒的哥哥,他有进去陪伴的资格,江城明白他自己输得彻底,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他都无法给许敬恒,能给他也只有许敬恒口中的友情。

当崔捷提出要一同前往医院看望时,江城笑着拒绝,说他已经看过了。

崔捷没做多想,拎着水果和花篮去医院。

那天刚好温维远回家取东西,不再病房。

许敬恒靠在**抱着笔记本上网,因为两人一个伤了脑袋,一个伤了手,所以工作被搁置到一边,难得的清闲,把以前落下的球赛,或是喜欢的片子一一补全。

崔捷把东西放下,抻着脑袋看了眼屏幕,发现许敬恒在看娱乐新闻,整个屏幕都是许敬恒和温维远受伤的报道。

“我是谁,你记得么?”

许敬恒佯装不知道,冲他摇摇头。

崔捷拉过椅子坐下说:“我叫崔捷,你的经纪人。”

“哦。”许敬恒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继续看笔记本屏幕。

“一加一等于几?”崔捷冷不防地发问。

“二。”许敬恒对他翻了翻白眼,“拜托,我是失忆,不是变弱智。”

崔捷尴尬地抓抓脑袋,为了维护自己名经纪人的威严,随后绷起脸说:“不想好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敬恒没憋住,扑哧笑出来:“那我应该怎么跟你说?回答三,然后告诉你我不仅失忆还变成弱智了?这种崔大经济人就可以另寻他星了?”

崔捷被他噎的接不上话,好半天憋出一句:“早知道你这张嘴这么厉害,当初就不应该上温维远的当。”

许敬恒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疑惑地“恩?”了一声,阖上笔记本。

崔捷看他一脸茫然,这才想起来:“你失忆,瞧,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许敬恒卧病在床,崔捷清闲无事做,便靠在椅子上,说起好几年前的往事。

事前要追溯到很多年前,那时候许敬恒加入演艺圈还不到一年。

许敬恒最开始的经纪人并不是崔捷,而崔捷手下的带着的明星也不是许敬恒。

从大学毕业后,许敬恒正式签约聚星娱乐,那一年聚星的上任老板退休,由他的二儿子时默接手。时默本是娱乐圈的当红天王,在他出演的最后一部电影《戏子》的颁奖典礼上,主角沈秋盟出柜,宣布与时默的同性恋情。他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时默从商,沈秋盟写歌出专辑,两个人都不再演戏。

沈秋盟当时的经纪人就是崔捷。

这些年,沈秋盟出了不少专辑,工作上操心的事大多由时二少亲自过问。

崔捷闲得无聊,索性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时二少搭理,反正时二少精力旺盛,巴不得霸占着沈秋盟的所有。

当时正逢许敬恒的经纪人受不了这份工作辞职了,崔捷休假还没期满,就被指派去带许敬恒。

崔捷去找时默问明白,为什么突然给他塞一个人,后来才知道是温维远找时默商量的。

崔捷又去找温维远,温维远把许敬恒一通猛夸,肯定他日后必定能成名,崔捷当时对许敬恒不了解,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不是他歧视新人,当初沈秋盟还是在夜店弹吉他时就被他相中,只是出于对艺人负责的态度,崔捷在查看了许敬恒所有的表演后,确定温维远说得没错,才心甘情愿的接手做他的经纪人。

虽说让崔捷答应是凭借许敬恒的实力,但没有温维远向时默的极力争取,也不可能有现在的结果。

许敬恒听崔捷说完,大脑有几秒钟的罢工,崔捷说得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崔捷没有看出许敬恒脸上的惊诧,又说:“温维远跟你非亲非故,还跟好几个导演推荐你去视镜,那会儿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小情儿,结果不是,过了好几年,才听彭东来说起你俩刚刚交往。话说回来,温维远当初是怎么追你的?”

许敬恒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该怎么告诉崔捷,主动的那个人是自己。

温维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多为他好的事,为什么那人不告诉自己?

连续好几天,医院外挤满了许敬恒的粉丝,病房里每天都堆满了鲜花和礼物。许敬恒出院的那天,费了老大劲儿才安全的坐上汽车回家。

许敬恒看着窗外的人山人海没有吱声,不知道温维远将会送他去哪里。他的行李早就在受伤前搬回老房子里,温维远会带他去哪里么?

汽车上了高架,朝着两人买在一块儿的小区驶去。

温维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儿,上面挂着的许敬恒两处住所的钥匙,以及前段时间还回去的温维远的家门钥匙。

温维远用那串钥匙打开许敬恒的家门,家具上的白布不知何时被男人扯掉,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从老房子里搬回来,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行李被放在门口,温维远拉着许敬恒的手边往里面走,边跟他说往事,拉到相连的门时,回头冲许敬恒温润的笑了笑:“看,我们就是用这道门瞒过外界的媒体。”

沉重的门“吱呀”一声推开,房里的摆设与记忆中尚未搬离时的景象重合。

许敬恒吃惊地张大嘴巴,在医院时,他睁眼闭眼都能看到温维远,男人是在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么?我们同居五年了。”说话间,温维远把人带到书房,他打开电脑,找到那个名为“他”的文件夹。

许敬恒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点,最终被温维远手把手握住,放在鼠标上,点开那个文件夹。

被删除的文件夹完好无损的重现,许敬恒握着鼠标的手开始颤抖。

许敬恒坐在摇椅上,温维远站在他身边,微微弯下腰,形成环着摇椅上的人的姿势。

“敬恒……”温维远趴在他耳边轻轻地叫着许敬恒的名字,暧昧的气氛扩散开来。

高温爬上许敬恒的耳朵,从耳垂扩散到每个角落,心脏如脱缰的野马剧烈地跳动着,许敬恒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内心正在澎湃。

“这些都是你收藏剪辑的视频,都是由我出演的,现在还差新剧没有放进去,这几天在家,你抽空补完整它,好不好?”

许敬恒被他迷得三魂七魄全部走丢,神魂颠倒地当即答应下来。

“那现在就开始,可以么?”

“可、可以。”

温维远心满意足地捏了捏许敬恒的后脖子,整理起从医院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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